大手,有些撒娇道:“几日未见,你便舍得一直这般与我说话吗?”
这样绵软的语气,钟离珏一听心便化了,又见路凝落气色好了不少,这才松了脸色。反握住路凝落的玉手,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后将她环于胸前,下颌顶着她的头顶,似是叹息道:“阿落,我不愿让你为我涉险,却偏生舍不得放开你,我该怎么办?”
路凝落存身在他怀里,听见这话,心疼得紧。她知道,钟离珏表面看似对万事都云淡风轻,内心却藏着一份脆弱敏感。他害怕,他不愿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但他身处的环境却容不得他害怕,便只能用这份淡然沉静来掩藏。她懂他,只因她与他有过一样的心境。
路凝落默默不语,对钟离珏的言语恍若未闻一般,却只伸出手来紧紧环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心口,柔情依依。
春阳融融,枝头上的腊梅一如隆冬之时,开得浓烈灿烂,透过漏窗半掩半露,煞是可爱。微风徐徐,枝影晃动,清溢的香气拂送过来,只觉轻松闲适。
自那日钟离珏回了府后,不似前段日子的忙碌劳顿,一连几天都与路凝落待在一处。时而读书写字,时而漫步谈心;有时抚琴吹笛,有时只静静守着,却也无声胜有声。
此时,两人正坐在游廊的栏上贴耳说着话,样子着实亲呢幸福。擎苍是极不愿意打扰二人的,无奈想起厅里正等着的那位,也只能硬着头皮喊了声:“王爷。”
钟离珏闻声微微抬起头,淡扫了眼擎苍,示意他将话说完。擎苍正欲开口,却感有人闪身过来,身法极快。还来不及拦阻,那人已立于钟离珏面前,抬手就要敲上他的额头。
好在钟离珏见擎苍过来便留了个心眼,险险地挡住那人的一掌,挤出笑来,道:“师傅,俩月未见,身体可好?”
那人黑衫散发,狂放却不失优雅,不是云飞扬又是谁?云飞扬没好气地白了钟离珏一眼,收手背在身后,佯装冷然道:“你小子只顾着和你媳妇温存了,还记得我这老头子吗?!”
路凝落闻言,脸颊略略泛起红来,向云飞扬盈盈一礼,恭顺道:“前辈安好。”
云飞扬对着路凝落的态度倒是极好,颇为满意地应了一声,转而对着钟离珏又是换了一副脸色,说:“为师含辛茹苦这么多年,有的人却忘恩负义,连成亲这种人生大事都未曾派人支会一声!”
路凝落掩唇而笑,钟离珏只觉无奈,忽而转念想到了什么,倒是一派自若地说道:“师傅正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烦扰,做徒弟的怎好因一己小事去叨扰师傅呢。”
语毕,见云飞扬稍变了变脸色,钟离珏得逞一笑,继而又问:“怎未见云姑姑?许久未见,阿落她着实挂念。”
云飞扬轻咳一声,故作正经道:“我妹妹自然有她要做的事,过段时间就会来看看路丫头的。”
钟离珏若有深意地答了一声,那样子激得云飞扬直想跳脚。路凝落本不欲插话,听钟离珏提起云轻舒,仍忍不住问道:“前辈,云姑姑可还好?”
云飞扬正寻思着怎么教训钟离珏一番,突闻路凝落发问,愣了片刻才道:“尚无大碍。不过我虽用真气为她暂封了毒性,但眼看毒素日渐侵入内腑,我二弟又是施毒解毒的高手,我便想带舒儿回一趟追云堡,谁知她硬是不肯。”
“那云姑姑她……”路凝落见听见这话,又不见云轻舒的踪影,不由担心。她当日见云飞扬信心满满,对云姑姑也是真心以待,遂就放心地让他带走了云姑姑,不想却又生了变故。
“她这些年逃跑的本事倒是见长,动不动就与我不辞而别,只当我舍不得与她计较一般!”云飞扬语气愤愤的,眼里却是丝毫愠色也无。
您可不就是舍不得吗?钟离珏闻言不禁腹诽,转头见路凝落隐有担忧之色,遂道:“云姑姑行走江湖多年,想来暂时不会有事。我会多派些影卫出去打听,你别担心。”
路凝落淡笑着地点了点头,云飞扬见二人似乎又要一番柔情蜜意起来,心觉无趣不耐,便转身踏步往房里走。钟离珏见了,就搂着路凝落跟在后头,一同进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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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小备注:1、“复嶂迷晴色”,语出唐代王勃的《焦岸早行和陆四》。
2、漏窗,俗称花墙头、花墙洞、漏花窗、花窗,在汉族传统园林建筑中一种满格的装饰性透空窗,外观为不封闭的空窗,窗洞内装饰着各种漏空图案,透过漏窗可隐约看到窗外景物。多在走廊上成排出现,江南宅园中应用很多,如苏州园林园壁上的漏窗就具有十分浓厚的文化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