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随太后回了长乐宫后,路凝落被留着又是一番细谈询问。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便有些兴致索然,钟离珏遂携她就回了王府去。
这日,路凝落一人在房中,埋首做着女红绣活儿,十分专心。挽心在一旁陪着,却见萱儿推门进来,屈膝一礼道:“王妃,管家有要事请示。”
因钟离珏这几日都外出,听张源来寻自己,路凝落也不奇怪,停下手中的绣活,起身就迈步出了房门。刚走到琼华居门口,就见王府的管家张源立在外头,神色有些焦急。见到路凝落出来,张源忙上前几步,恭顺道:“老奴见过王妃。”
虽是家中仆人,但张源上了些年岁又尽心为钟离珏打点王府多年,是以路凝落总有几分客气,“何事让管家这般着急?”
张源面露难色,似乎对此事难以启齿。路凝落见状便吩咐说:“挽心随我跟管家去瞧瞧情况,其他人不必伺候了。”
众仆齐声称是,张源闻见路凝落吩咐就已在前领路。路凝落携着挽心后脚跟上,走了许久,才到了王府西偏角的一个小院里。张源一再确认了四周无人,才走到一间房前推开门,将路凝落请了进去。
甫一走进房内,就可以瞧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依身形看来,是个男子无疑。路凝落走近几步,看清那人的面貌,不由一惊。正要开口,就听张源道:“回王妃,今早厨房的小工在后门发现此人。老奴见他胸前有一弯月刺青,知他身份不俗,故安置在此,留待王爷王妃处置。那小工,老奴也已经警告过了,王妃放心。”
路凝落闻言,心感豁然,明白钟离珏为何会将王府诸多事情交由张源打理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路凝落转头瞧看床上的男子,见他伤痕累累、面色惨白,心里不禁唏嘘。玉指搭上他的脉搏,仔细诊过后才道:“挽心,将凝香散取来。”
挽心先是微微一愣,回了神才应声离去。张源对挽心的反应颇是不解,也只低声敛起,未表现出丝毫好奇之意,立在一旁候着。
好一会子,外头才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挽心手捧着一锦盒,走进房来,呼吸略有些急促。将盒子置于桌上,挽心静静退到一旁,这时听见路凝落说:“管家,今日之事你只当未闻未见,可明白?”
张源自是乖觉,思量几下就知道路凝落话中之意,答了句“老奴明白”就闭眼背过身。路凝落轻扫了一眼挽心,挽心便取出盒中的凝香散,化了些在水里,给那男子喂了下去。
路凝落缓缓起身上前,凝聚内力于指尖,运起功来。挽心站在一边,面有忧色,见路凝落片时额上就沁出了汗,又怕扰了她运功,只能紧紧将帕子攥在手里。张源不知身后发生何事,又是不敢往后瞧,只得面对窗户焦心等着。一时间,这本就冷寂的院子更显安静,竟让人隐隐生出些不安之感来。
挽心扶着路凝落回到琼华居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之后了。路凝落将其他人一并遣去,房内只余挽心伺候着。被搀着走到床边,脚下一阵发软,路凝落一个虚步就跌坐在榻上,轻喘着气。
挽心轻边抚着见路凝落的背,边道:“何必用了凝香散,这药珍贵不说,要让它发挥功效得耗多少内力!”见路凝落面上血色渐少,气息不稳,挽心便知她耗损内力过多,伤了元气。心中难受,说起话来又是埋怨又是心疼,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住。
路凝落嘴边浮起一个虚弱的浅笑,徐徐道:“这人可能会成为小人威胁阿珏的把柄,我怎可不管!好了,既是心疼我,便赶紧到厨房备一些补气养血、固本培元的药汤来,调养上几日也就好了。”
挽心怎不知道路凝落在安慰自己,使用凝香散损耗的气力哪里是喝几日的药汤就能补回来的?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路凝落安置在床上,为她卸下发饰珠钗才不放心地出了房去。房内瞬时安静下来,路凝落卧在榻上,抵不住身体袭来的疲惫之感,片刻就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之间,路凝落感到有股暖流游走在周身各处,身子也不似睡前那般沉重了。缓缓睁开双眼,见到钟离珏坐在床前,也不吃惊,轻笑道:“似乎我总是这样看到你守着我。”
理了理路凝落的额发,钟离珏说:“既然知道,怎生还这般让我挂心?有时候,我真不希望你如此聪慧。”三分无奈,三分心疼,还有三分薄怒,钟离珏的神色复杂纷乱,眼色深深。
路凝落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而问:“怎么提早回来了?”
“我若是明日回来,只怕这事我一辈子也不会知晓。”端起床边几案上温着的药汤,钟离珏板着脸盛了一汤匙,仍不忘吹凉了,送到路凝落的唇边。
路凝落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地将药汤喝尽了。见钟离珏放下碗匙,用指腹为她拭了拭嘴角,路凝落才握住他的大手,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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