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正月末,一切的生活都恢复如常,大道上车马喧腾、人来人往。而睿亲王府门前显得尤为热闹,轿子马车来往不断。不为其他,只为今日是睿王妃的生辰。冲着钟离瑾和穆建武的面子,送礼的人可算是络绎不绝。
路凝落被扶下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热闹场面。睿亲王府的下人也是机敏,一见路凝落到来便将她恭敬地请进王府里。兜转了好一会子,才被领到了开宴席的地方,萃锦园。
萃锦园内青石假山,树影婆娑。正面迎门就是一方形小水池,水池后面是一座五开间的正厅,上面悬着“香雪堂”的匾额,一旁叠成龛形的假山上有一座盝顶敞厅,名为“邀月”。整个园子布置得雅致大气,也让人颇感闲适舒服。
路凝落刚一走进香雪堂,原本在与萧黛春等人说话聊天的穆靖荷见了她,就忙走上前拉着她往里走,笑吟吟道:“上次宫宴之后就未见过,看你气色极好,我便放心了。”
“瞧你这般开心,想来四哥待你很好,我也安心了。”路凝落笑着应道,却不经意间瞧见了穆靖荷眼中一瞬的失神,心头隐隐不安。
穆靖荷只付以一笑,转而说起其他话,拉着路凝落到了众人面前。
路凝落与萧黛春等人一一见了礼,继而就座。让她惊讶的是,几位公主也都赴了宴,她的邻座便是怀柔公主钟离珺,稍长钟离珏几月,是四公主。怀柔生得羞怯怜爱,五官清秀干净,楚楚柔情,打动人心,当真衬得上“怀柔”二字。
“七弟妹看起来光彩照人,看来七弟对你很是体贴。”怀柔语速缓缓,连说话都透着股如水的温柔。
路凝落微赧地笑了笑,轻声道:“得王爷厚爱,是弟媳的福气。”
“七弟妹绮丽无瑕、才华横溢,又是温厚贤良,该是七弟的福气才对。”
对于怀柔的称赞,路凝落自是未有自矜之色,只谦虚地答了话。而怀柔似乎对路凝落颇有好感,旋即与她闲谈起来。路凝落对怀柔也有股亲切感,和她聊得倒是愉快轻松。两人闲闲絮语了不多时,宴席便开始了。几通祝语吉言,接着妙音奏起,舞姬起舞,又是一阵的笙歌燕舞。
今日天朗气清,厅门大开,阵阵春风带进一室的舒爽。舞女们身姿飘逸,轻扬的薄纱如浅浅潆波,泛动荡漾。绢衣飞舞之间,穆靖荷的面容竟有些恍惚。
穆靖荷今日一袭白底金线的里裙,外罩白线绣花的红色大衫,与眉尾的三朵梅花一般娟丽,绚丽的首饰又衬得她贵气大方,任谁看来她在睿亲王府的生活都是极好的。可不知为何,先前她哭泣的面容总是在路凝落脑中挥之不去。
正当路凝落想着穆靖荷的事在发怔的时候,立在身旁的挽心轻推了推她。路凝落不解,就见挽心以眼神示意她往邻座看一看。转过头去,却见适才神清气爽的怀柔此刻柳眉紧皱,柔荑捂在胸口,神色郁郁。
“四皇姐,可是身有不适?”路凝落略略凑上前,低声相问。
怀柔侧过脸来,微有尴尬之色,道:“从小的毛病罢了,别扰了大家的兴致。”
路凝落了然地点了点头,微微提声说:“这园子的景致看着不错,不知四皇姐可有兴致与弟媳一同走走?”
怀柔感激一笑,任由路凝落扶着她悄声离了座至一无人处歇下。这处安静清幽,让人倍感舒适。怀柔坐了片刻,便觉轻松不少,向路凝落含笑道:“七弟妹果然体贴细心,怪不得七弟这般喜欢你。”
“四皇姐快别笑话弟媳了。”路凝落微笑冁然,与怀柔又是絮絮说起话来。
怀柔为淑妃所出,因胎里不足,自小就患了气喘之症。这病缠绵反复久不能愈,好在仔细调养,也无大碍。怀柔的驸马是南阳郡王世子,性子颇有些乖戾,但对怀柔却是疼爱怜惜,两人的日子也过得幸福和睦。
虽与怀柔投缘,路凝落说起话来仍是有几分保留的。两人谈了好一阵子,直到睿王府的丫鬟匆忙过来请她俩回席,看她的样子,着实找了许久。怀柔有些歉然,拉起路凝落的手就往香雪堂去。
厅里的歌舞已经停了,只闻见谈话说笑的声音,气氛融洽得很。路凝落不禁心想,今日安宁和嘉仪倒是相处得和睦,实在奇怪。正如此想着,就听怀柔向她小声说:“难得今次大皇姐和三皇姐能相处得这般融洽。”
路凝落闻言心下略是一惊,只温然一笑,默而不语。刚一回座,萧黛春一眼就瞧见了路凝落,欣然对她道:“七弟妹怎么才回来,你四皇嫂大喜,还不过来贺一贺!”
路凝落满心茫然,才觉众女都围在穆靖荷周围,忙走到她座前去,又听萧黛春说:“到底是四弟妹福气好,刚成亲不久便要做母亲了。”
路凝落微露惊讶之色,向穆靖荷问道:“靖荷,这可当真?”
“错不了,错不了!易犯恶心又喜食酸辣,四弟妹也说近来身子懒怠无力,可不是有喜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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