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窝不怕人的巨鼠比邻而居几个月,麦冬已经摸清了它们的大致作息。虽然她并未刻意追踪观察过,但一日三餐,从早到晚,它们总是准时出现在山洞口,想来也不是夜行性动物。现在虽然天色还早,但也已经有八点多钟的样子,她在山洞时可是天一亮就醒,七点左右便准备早餐,那个点巨鼠一家就早早出动了,没道理岸这边的巨鼠八点多了还在睡懒觉。
麦冬不死心地将搜索范围扩大,连岸边更深处的树林都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巨鼠的踪影。
但是,虽没找到巨鼠,却还是发现了一点东西。
按理说,树林中自然应该有野果,但麦冬一路搜索下来,不管是在树上,还是藤蔓,或者草稞子上,连一颗能吃的野果都没看到。
仅有的果实几乎都是不能吃的。
不仅是植株上没有,连植株周围都没有。通常来说,植株下会零星散布着一些果实,这些果实要么是熟透了自然脱落,要么是因为病虫害而早早落果,还有一些被鸟雀等啄食,却没有被啄食干净,剩下部分果肉还附着在果核上的。
自然情况下,植株周围,尤其是黄杏那种结果量大,果子也比较大的果树周围都会有些落果。麦冬看到了黄杏树,却同样没在树下找到一颗落果。
——简直就像蝗虫过境一般。
但除了野果外,枝叶树干却都没有少,好像这是一群挑食的、只吃野果的蝗虫。
但事实上当然不可能有这种蝗虫。
相比蝗虫,更像是人类——或者说智慧生物——才能干出的事。
麦冬瞬间就想到了海龟沙滩被偷走的那些野果。
喜食野果,不似一般动物的智商,这两个线索让她立刻就断定了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本是为了捕捉巨鼠而来,结果巨鼠不见踪影,却意外地再次发现偷果贼——也就是神秘的智慧生物的线索。现在想想,巨鼠的突然失踪会不会跟“它们”也有关系?一时间,麦冬有点不知所措了。
敷衍地再搜索了一会儿,麦冬回到了岸边。
岸边还是不见巨鼠的踪影,而这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麦冬看看天色,选了一个有树荫的空地,将早上拆开放好的帐篷又支了起来,弯腰钻进了帐篷。
但很快,她又钻了出来,生火垒灶准备午餐。只是,腰间一直不离那只狼牙棒。
多想无益,该来的总会来。与其因未知而惶惶终日,不如直面迎击,来个痛快。
她有自信,就算不能大获全胜,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这自信来自她对咕噜的信任,更来自对自己的信任。
她数月的辛苦可不是白练的。
吃过饭,在帐篷里午睡片刻,待精神完全恢复后,麦冬握紧狼牙棒,与咕噜一起继续探索周围环境。
她不敢往丛林深处走,那里不仅毒虫众多,地形也不利于她实力的发挥,万一不敌时想逃跑都不方便。
因此她便沿着海岸走,岸边的石林、沙滩和矮树林是搜索的重点。
她也不知自己具体在搜索什么,巨鼠、偷果子的智慧生物,还是紧紧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她将走过的地方都仔细观察一遍,发现看上去有些异常的情况便在心中默记下来,再将所有的情况仔细对比,看是不是真的异常。
排除了一些之后,还真的有些蛛丝马迹被她找了出来。
脚印、食物残余,还有少数制作简单,似乎是一次性的木石制品。
所有种种,都表明了这里的确智慧生物在活动。
她搜地仔细,因此进程并不快,打半个下午过去,才走了不到五千米。看着日影渐渐西斜,为了在天黑前赶回河口,她带着那些木石制品往回走。
才走了没一会儿,天空中忽然飘起一股水波般的声音。
悠远绵长,不绝如缕,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宛如佛前梵唱,加持无限念力,裹挟诸般祈愿,催动佛前净水莲花次第开。
只是,又比梵唱古朴一些,哀伤一些,仿佛洪荒中的远古先民拜月祈祷,献出所有一切祈求空虚的祝福。
麦冬被声音蛊惑,不由驻足倾听,面上露出迷惘的神色。
半晌终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心中不禁一阵后怕:太可怕了,简直就像神话中以声音迷惑过往船只的海妖塞壬,如果在她沉迷其中的时候被偷袭,她肯定逃不掉。
忽然她一愣,感觉手中……似乎少了什么?
脑中一道光划过:与她紧紧相握的咕噜的爪子松开了!
她慌忙向身边望去,立刻就看到咕噜屹立不动的身影。
她松了一口气,刚想唤它,便看到它正昂着头颅,朝着大海的方向仰望天空。
她随意地随着它的视线望去,目光从它身上移到海面,又移到海面上的天空。
目光甫一触及天穹,霎时便不能移动分毫。
碧空如洗,广袤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一副再正常不过的秋空图。
不正常的是,蔚蓝海面的上方的天空中,一座巨大的赤色山峰巍然屹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云仔的地雷O(∩_∩)O
终于又更新了(羞愧脸),嗯,有个好消息是接下来几天都会更新=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