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早上出发,不到中午便到达了河口。
河口的景象一切如昔,似乎与她前几天离开时没什么两样。隔着白茫茫的河水望过去,对岸除了一片葱茏的草木,便是与岸这边一样的各种动物,但在具体种类上还是有些不同的,例如那散落在草丛中,灰色斑点一样的巨鼠就只出现在对岸,这边却完全不见踪影。
河水湍急,水流裹挟着泥沙汇入大海,水面上下无数猎食者张开牙齿静静地等待饱餐一顿的时机,若不做准备贸然渡河,无疑是给这些猎食者加餐的机会。
虽然麦冬会游泳,良好的体力也足以支撑到对岸,但她完全没有考虑直接游过去,她还没有能一边游泳一边应付河里的鳄鱼尖嘴鱼的神技。
最好的方法其实是坐在咕噜身上飞过去,但去的时候还好,以咕噜的速度,飞过河大概也就是几分钟的事,而它可以载着麦冬飞十几分钟。但问题是,回来的时候可是要带着巨鼠的,载着麦冬一个人就很勉强了,再带着十来只巨鼠完全是强龙所难。
再说咕噜背上也没那么多地方来安置巨鼠。
思来想去,还是扎个木筏比较靠谱。
扎木筏不算太难,河岸边有茂盛的树林和虬结的藤萝,木筏的主体和捆扎的工具都能就地取材。麦冬和咕噜花了半天的时间砍伐树木和藤萝,又花了半天的时间用这些材料扎出一个结实的木筏。
木筏扎地很宽大,宽五米,长八米,麦冬躺在上面能滚好几圈,用的是足有麦冬大腿粗细的圆木,用韧性极好的藤萝牢牢扎了好几圈以确保不会散架。
为了方便回来的时候运输巨鼠,麦冬又用剩下的藤萝编了几个篓子。
这些事情做好,天色已经全部黑透,对岸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麦冬只好找地方生火宿营,明天再渡河。
劳累了一天,麦冬睡得很沉,湍急的水流声和夜间动物们稍显恐怖的鸣吼都没有惊醒她。
只是在半夜时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幽幽远远,层层叠叠,水波般一波接着一波绵延不绝,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近在耳旁。
麦冬咕哝一句,翻了个身,埋进咕噜怀里,转眼又沉沉睡去。
而咕噜却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
透过用有破洞的皮毛扎的简易帐篷,天上星子的点点微光倾泻下来,落入咕噜黑水晶般的眸子中,仿佛粒粒碎钻点缀其中。
它望着帐篷顶部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龙脸上露出似怀念又似熟稔的表情,最后却又通通化作了困惑。
恰好麦冬翻身滚入它怀里,它收回视线,伸出爪子拥紧怀中的少女,也闭上了双眼。
在温暖的晨光和鸟雀的鸣啾声醒来,简单洗漱进食后,麦冬将篓子和帐篷干粮等物放在木筏上,然后便和咕噜一起推着沉重的木筏下了河。
木筏稳稳地飘在水面上,但很快,被惊扰了的水中居民围拢上来。
谨慎而沉着的巨鳄尚在远处观望,贪婪的尖嘴鱼已经一涌而上。它们布满利齿的恐怖嘴巴对准木筏,在木筏周围围了一圈,似乎在研究木筏能不能吃以及哪儿适合下口。
麦冬搓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裹着毛皮披风,撑着长长的木杆跳上了竹筏中央。
发现猎物的踪迹,尖嘴鱼们立刻兴奋起来,虽然麦冬站在了竹筏中央,但两三米的距离对它们根本不算什么。它们上下颌不断合拢又张开,似乎马上就要跳到麦冬身上,吸食她的血肉。
“噗通”一声,咕噜变成两米多高的巨大身躯跳进了水中,瞬间激起巨大的水花。
麦冬手中木杆一点,木筏缓缓向前驶去。
有沉不住气的尖嘴鱼急忙要跳上木筏,却被眼尖爪快的咕噜一爪子拍晕过去,一边拍鱼,一边用力推动木筏向前。
在咕噜的推动下,木筏的速度大大加快,离弦之箭般行在水面上,大多数尖嘴鱼都被抛在了木筏后,虽然又有新的围上来,但有咕噜在一旁盯着,没等到达能跳上木筏的距离就被龙爪拍晕了。有尖嘴鱼打咕噜的主意,“啪”一声跳到咕噜身上就要咬,可是,没咬到肉不说,还险些没把那一嘴尖牙给崩断了。
也有不长眼的鳄鱼围上来,下场依旧是被拍晕。
于是,在咕噜这个最强保镖的护卫下,一人一龙有惊无险地渡了河,十几分钟后,木筏终于划到了对岸。
上了岸,麦冬将木筏拖到草丛中放好后便左右张望着。
晨光渐渐变得浓烈,明亮而热烈的阳光照射在岸边的草木上,渲染出浓艳至极的颜色,绿的更绿,红的更红,仿佛童话书中大片的颜料泼墨似得涂抹出的色彩。
红日周围的彤云逐渐散去,空中再没有一丝云彩,平滑如镜,蔚蓝如海。天穹宽阔而高远,映着同样蔚蓝而宽广的大海,仿佛一块巨大的蓝水晶倒扣。
早上最为活跃的鸟儿们已经渐渐退场,林间草地上跳跃着昼行性动物们的身影,有麦冬熟识的浣熊,也有她不认识的其他生物。
但是——
她让咕噜低下|身,爬上它的肩膀,然后又让它站起来,坐在它肩上,霎时将四周的风吹草动尽皆收入眼底。
——却丝毫不见巨鼠的踪迹。
她纳闷地又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终于确定,这里没有一只巨鼠。
草丛,树林,所有的地方都搜寻过,但明明昨晚还到处可见的巨鼠,此刻赫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与一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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