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艾妈才不言语了。
很快,冬儿披散着头发出来端水。贴身服侍这些事,宋妈她们都近不了身,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艾妈不由叹气,道:“我们两家也是至交,姐姐要是有空,我请姐姐吃酒吧。”
宋妈自然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道:“不若明天老姐姐还过来,到妹子屋里喝一盅。”
两人这边攀交情,屋子里乐思齐也数落冬儿:“我们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你应该进来看我醒了没,怎么没轻没重地就跟她们吵起来了?”
冬儿手上不停梳头,镜子里映出她嘟着嘴的一张小脸,犹自不服气地道:“小姐是主,她们是仆。”
“傻丫头。”乐思齐笑道:“她们背后可站着喻家、章家。没听人说过吗,宰相门子七品官?我虽是主子,身后却没有血亲。你以为我愿意住在这儿?还不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冬儿想了一刻,道:“喻公子要与小姐结拜时,小姐为什么要答应他?结拜了就得应付她们大大小小的亲戚,好麻烦的。”
乐思齐微微苦笑,如果她不是穿越到这儿一时回不去,哪里用得着瞻前顾后。这些事自是不能跟冬儿分说明白,她只好道:“下次遇到这种事,你找我拿主意就是了。”
冬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廊下艾妈等了半天,冬儿才出来,道:“宋妈,小姐让你带她进去。”
艾妈进门,见一个美少女端坐杭沿,手拿洁白瓷杯,低了头喝水。她匆匆一瞥,不敢多看,放下眼帘行了一礼,道:“我家大太太着我来跟小姐说,今天有外客,还请小姐预留两席席面。”
说得景福楼是你家开的似的。冬儿狠狠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小姐早有言在先,她又忍不住要斥责这个老妈子了。
乐思齐放下瓷杯,淡淡道:“还请跟你家大太太说,却是不巧,今天的席面已经定出去了。昨天人头攒动的景况她是亲眼所见的,想必不会赶这个热闹。”
艾妈一怔,道:“我家大太太确是……”
话说了一半,才明白人家给她软钉子碰。
看她一脸不高兴地退出去,宋妈也悄然退下,去回复老主子王氏了。没拨到碧螺居之前她是没资格在王氏面前回话的,这不是王氏特别交待嘛,乐思齐的一举一动,都得报告她。
听说被驳了面子,王氏也有些不高兴。不给章大太太面子,也就是不给她面子啊。可是丈夫再三交待,要好好待乐思齐,昨天景福楼门前的景况又一下子传满了永定府,那些不为所动的人也想尝尝这新吃法到底有多美味了。想必乐思齐要拿乔了。
她这里怏怏地生闷气,那边听了艾妈加油添醋一番话的章大太太换了衣裳坐车过来了。
乐思齐已去景福楼。
景福楼门前依然人山人海,人甚至比昨天还多。却是听到消息过来看热闹的人几乎把路给堵住了。
王氏和章大太太的马车才走到大路,便过不去了。掀了一角帘子望着黑压压的人头,王氏埋怨章大太太道:“你也真是的,答应人家之前,也不跟我通一下气。”
从景福楼回府,心满意足的章大太太才想找人夸夸嘴,娘家两个弟媳妇便过来探她了。这一通说嘴的后果,便是两个弟妇央求她再订两席席面,让她们也尝尝鲜。
她一口答应下来,原想着有王氏这层关系,自己又跟乐思齐认识,她看起来挺和气的一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哪里料得到人家和气归和气,却一点不含糊。
听王氏抱怨,章大太太道:“怎么天天人满为患啊。一天下来,这得赚多少钱?”
昨天她们那一餐可不便宜,花了二十两银子呢。
王氏道:“要不然说她厉害呢。现在在景福楼用一餐饭可是极有面子的事,人家可不论银子。我婆婆开玩笑说道,可惜儿子们全都成了亲,要不然肯定亲上加亲,娶她当儿媳妇。”
章大太太心中一动,道:“温哥儿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不如你做这个红娘吧。”
温哥儿是她的大儿子,今年十五岁了。
王氏笑道:“迟了。她跟我家相公结拜,你是我的手帕交,配温哥儿可差了辈份。”
章大太太若有所思地回去,过两天便央王氏说媒,男方是她的表弟,今年十八岁。
既认了亲,喻家自然希望乐思齐的婚事对已有所助益。王氏听说男方家境一般,又没功名在身,只说婆婆不中意,连乐思齐也没告诉便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