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那样做,那么任性的离开京城,”我轻叹一声,对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么,他舍了性命挡在我前头,那一刻,我有多悔。”
她一愣,面上有一丝惊讶,很快平复,“你想过么?如果是她,他会不会也挡在前头。”
我淡淡笑一笑,并没有犹豫,“会。”
她看了我一会,才道,“罢了,爱就爱罢,你终究与旁人不同。”
两个人又这样子坐了好一会,我问她,“是你让人去找我三哥的罢?”
“嗯,”她淡淡的,“也是我叫海津那边不要正面跟朝廷抵抗,要说谢谢么?”
我看看她,“你这么能干,不如去把外头的事安排下,銮驾一到京,无论如何也要送他回宫,你看到了,我是没力气主事了。”
她扯了一边嘴角,没说什么,起身出去。
我就继续守在梓逸床边,握着梓逸的手,感受着他开始缓慢的恢复温度。一直到傍晚时分,甲子御匆忙奔进来,“小姐,堂主来了。”
我尚不及反应,就已听见院子里头此起彼伏的有弟子在喊堂主,还有匆匆而至的脚步声。
早已累极的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床边爬起来,速度快到甲子御都来不及扶我,就已踉跄几步跑到卧房外间,正赶上大哥迈步进屋,人未近声先至,“芫儿——”
本就神色凝重的大哥在看清我的模样之后骤然变色,飞身掠至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焦急沉怒的大声喝道,“芫儿!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起的急了,头有点晕,尚未答上话,大哥又怒道,“便是一日都不能让人省心么!”
我怔一怔,从小到大,大哥在我面前始终温和,即使是威严不悦,也从未对我大声呵斥过半句,此时却将一句关切表达成如此严厉的指责,直吓得我将才要唤出口的大哥二字梗在了喉头。
我知道大哥不是无端戾气的人,这样暴怒一定有所触发,但一日一夜的恨极怕极已经将我的意志推到崩溃边缘,全靠一线信念在支撑,又是同样这么久水米未尽的不眠不休,哪里有气力和心思去想其中的缘由,只觉得心里轰然一声,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消弭殆尽,满腔的委屈痛悔全化作抱怨涌出。
“我愿意弄成这个样子吗!”我一把挣开大哥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直让自己往后反弹了两步才勉强站稳,浑身颤抖着伸手朝里屋一指,“我宁愿躺在那里头的是我——”
“芫儿——”大哥皱眉,想要靠近却又被我躲开。
“知道我在哪里出的事么?在海津分堂的院子里!我们本来好好的,到了那里一切都变了样!为什么会有人在分堂的院子里设下埋伏等着杀我?为什么等着杀我的人认得咱们的信物,知道叫我小姐!”
“如果我死在那里,你会知道我死了吗?”一眼看到那只镖就放在外屋的桌上,我一把抓在手里举到大哥面前,“为什么杀我的人会射出这样的镖?那伤口和毒发的模样与甲家的一模一样!他与四海堂到底有什么瓜葛?你早知道是不是?还打算瞒我多少年!如果我在四海堂的地界上丧命,会不会很讽刺,这就是你们的通天彻地,四海一堂!”
大哥的眸子骤然收紧,脸色剧变,不知是因着我那几句刺心的话,还是我徒手抓着那剧毒的镖刃。一边的甲子御和环佩本不敢插话,见状连忙跑过来要抢我手里的镖,“小姐,快放下,有毒啊!”
我却倔强的死死抓着不肯松手,直要将那镖当做敌人握碎了一般,他们两人也不敢跟我硬抢,生怕割伤了手毒性入血更厉害。
还是大哥抢一步过来抓了我的手腕,蹙眉道,“芫儿,快松手!”
“大哥——”眼泪开始掉下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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