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到达城北,范英杰一看竟又是宪兵团这帮混蛋,顿时骂道:“谁让你们来的?你们队长呢?”
“报告长官,击毙一名共党,还有两名在逃,周队长已阵亡,李队长上了那片山坡全力追缉共党!”哨兵回道。
范英杰啐一口:“一帮没用的东西!一组从东面加速前进,前方设伏,二组西面前进,断后路。”
邱世诚往那辆撞倒栅栏的车里瞧了一眼,冷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这名共党已畏罪自杀!”
“不是说击毙吗?怎么又变成畏罪自杀?到底怎么回事!”邱世诚怒道,“叫你们留活口,怎么办的事!”
“长官,是我们看守不力,属下愿自裁谢罪!”
“行了!你们几个留守原地,其余人跟我来!”邱世诚带队朝北而去。
此时范英杰已带队包围了山坡,而江安邦恰巧在下坡的路上。
身后的子弹如麻,在灌木林里穿梭,老钱的左腿中枪,行走困难,身后似乎从各方传来了枪声,就在这个时候,从西面来了人,来人嗖嗖嗖几发子弹,领头那几个追兵应枪倒下,老钱惊讶道:“你是什么人?”
小超拉起他就走:“自己人,来接应你们,江先生呢?”
“我为了引开追兵,让他从东面下坡。”
“不好,支援队来了,范英杰已经带人包围了山坡,江先生难逃重围。”
“你不用管我,快去救他!”老钱奋力推开小超,令他赶快走,时间紧迫,小超拿起枪朝东边而去。
刚走到坡腰处的江安邦就已发现坡脚下有埋伏,只怕范英杰的人已经到了,正踌躇进退两难间,身后有一大片黑影窜上来,枪声停止,有人喊话:“前面的共党兄弟,投诚吧,党国优待俘虏!”
江安邦深知已被包围,正欲开枪殊死一搏,追兵身后有枪声响起,只听领头的人说:“在后面!”
“慢着!一分队折回,二分队随我继续往前,共党使诈,声东击西,咱们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范英杰低声下令。
果不其然,折回的一分队绊倒了埋有地雷的引爆线,身后传来爆炸声,电光火石间,范英杰下令:“有人接应,给我狠狠的打!”
一分队包围了西面,老钱知道已无出路,他从口袋里拿出手雷,拉掉引爆线,扔向朝他慢慢逼近的队伍,他闭上眼在心中默数,五,四,三,二,一,穿云裂石般的轰然巨响,老钱与追兵同归于尽。
江安邦怔怔望着西边夜空亮起的大片火光,熊熊燃烧着的生命之火,大火引燃山坡上生长数年的荒草,烧红了半边天,迟迟不灭。江安邦的眼角有些湿润,他知道,钱江秋同志已壮烈牺牲。彼时,邱世诚向着西边的山坡摘下军帽,黯然垂首,那里葬着与他并肩作战的同志的精魂。
被爆炸声引怒的范英杰发狠命令山脚下的埋伏兵力对准山腰处齐齐射击,坡顶的追兵数枪齐发,两面夹击,步步紧逼。
疯狂扫射过后,范英杰突然道:“住手!停止射击!”他拉住一名身旁的队员吩咐道:“你,绕到后面去,找到藏身的共党,千万不要惊动他,从他背后开枪,记住,留个活口。”
一时间,枪声静止,只有西边的天空还在不眠不休的燃烧,江安邦察觉不对劲,正欲探身,身后传来枪声,埋伏狙击的人员应声倒下。下一刻,枪声再度响起,是从北边方向传来的,范英杰恼怒:“那边什么人?没我的命令谁敢开枪!”
“报告处长,是宪兵团余庆生的人。”
“他/娘的,净坏我的事!邱处长呢?”
“邱处长带人守在北边的出路。”
“你去告诉余庆生的人,再敢乱动把他们通通枪毙!”
混乱间,小超赶来救江安邦,江安邦惊道:“怎么是你?码头的事可否顺利?”
“一切顺利,叛徒已击毙。我们从北边下山,那边山脚下是邱处长的人。”
二人迅速起身往北而去,却不料半路间杀出一支队伍来,却是埋伏在此的李群队伍,一瞬间,火力猛攻,江安邦中弹,位置距离心脏只差毫厘,他咬牙对小超说道:“别管我,快走!”
小超不应,非要背他一起走,江安邦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对他说道:“我命令你快走!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快走!这是命令!”
小超痛心忍泪,放下他,疾步而去,消失于灌木丛林。待范英杰的人发现江安邦时,他已因失血过多昏迷。
有队员报告:“范处长,共党还有气息!”
“快!快送医院!务必要把他救活!”范英杰即刻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