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从未到过的地方也失去那么多,我惟有绝迹于驻足之处,而留住意之所钟,只让一座金山,溶入一杯冬水。——聂鲁达
苏零落合上手边的书页,正欲旋钮壁灯歇息,外间突然传来剧烈轰鸣声,似山崩地裂般,连带着别墅里也有轻微摇晃感,她心下一惊,迅速起床,未趿鞋赤脚推开露台的门,闻声望过去,半山腰处火光冲天,她颓然倚于栏杆,怔忡望着烧红了的半边天,火光在清冷的夜幕里张牙舞爪烧进她的心,苏零落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千兰冲进她的房间,直奔露台,忧心道:“零落姐,半山腰似乎有爆炸声……”
苏零落黯然,凝视燃烧的荒坡方向,低声哽咽道:“定是江先生出城不利……”后半句终是不忍心说出口。
“你是说江先生今晚出城?”千兰的话还未说完,苏零落就竖指令她噤声,指指卧室天顶,提醒她里面有窃听器。
她又指指花园方向,先一步下楼,千兰紧跟着尾随而至。
“你的意思是今晚的行动出了纰漏?没有顺利完成?”千兰焦急问。
苏零落凝神深思:“这个情形定是惊动了特务,引起枪战,看这个方向,应是在最后一道关卡的地方,若是这一路来都畅通无阻,为何独独会在最后一道关卡出问题,不难猜测这一处是特务预先设好的埋伏,江先生不可能只身一人,定有人护送他,但愿刚才的爆炸声只是护送之人为引开敌人的注意,声东击西的计谋,目的是让江先生突围出去,但愿一切顺利……”苏零落朝着火苗方向,双手合十,默声祈祷。
“也不知山下的情况怎么样了,真是急死人。”千兰兀自在一旁小声念叨。
“恐怕要到明天才能知道了,平日里运送车什么时候上山,都停哪?”苏零落突然问。
“一般是清早天刚亮的时候,都停在柴房门口。”
“你明日早上且留意一下运送车,所有送上来的菜都经你之手,不要让其他人碰,尤其是我素来爱吃的几味菜。”苏零落吩咐道。
“我明白。”
-
圣德医院。
叶嘉良自司令部火速赶来,见着手术室门口围着的两大处长,劈面就问:“现在什么情况?”
范英杰恭敬答:“报告司令,还没死,正全力抢救中。”
“怎么只有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呢?”
“一个开枪自杀了,还有一个引弹**。”
叶嘉良气不打一处来,怒骂:“一群废物!若是这一个活不过来,看我不宰了你们!”
“司令,我也没想到,城北除了咱们的人,还有别的埋伏,我们赶到的时候有一个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叶嘉良横眉。
“是余庆生的人,司令,这事你可得给我讨个说法!”范英杰愤愤道。
“余庆生,好你个兔崽子,今天老子就去会会你!”叶嘉良甩下话,立马驱车前往宪兵团。
余庆生因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嘴的肥肉被司令部掳了去,一时气极,正在练场上训斥两个队的队员,就见秘书前来汇报,说叶司令亲自登门拜访,请他速速前往会客厅。
余庆生眉头一拧,不悦道:“他来做什么?”
秘书战战兢兢答:“样子看上去似是发了很大的火。”
余庆生不屑一顾:“老子还怕他不成?走!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站好,回来再收拾你们!”
私下话虽说的厉害,可一旦真见到叶嘉良,圆滑如余庆生还是立马换了副嘴脸,陪笑道:“原来是叶司令大驾光临,余某有失远迎。”又令手下,“还不快给司令奉上茶水!”
叶嘉良倒是爽快,懒得同他心照不宣,直接开口道:“行了,余团长,我不吃你这套!”
“哪里的话,司令难得来一次,我怎好怠慢?只是这么晚了,不知司令前来我处有何贵干?”余庆生哂笑道。
“我有何贵干,余团长应该心知肚明,还需我说?”叶嘉良给他留足面子,没有开口就挑明。
“那是,那是,是我的不对,你瞧,我这不刚刚还在训斥我那帮不懂规矩的兵,叶司令若是觉得不够解气,那我回头就将人移送司令部法办,也好借此让底下的弟兄长长记性。”
“余庆生,你是料定我不敢动你的人是吧?”
谈话间,余庆生的秘书敲门进来,同余庆生悄声附耳,不知是说了什么,只见余庆生眉头一挑,挥手示意他退下,又从烟盒里掏出烟,点燃,冷讽道:“叶司令严重了,余某不是这个意思。”那样子是根本没把叶嘉良放在眼里。
“那你是什么意思?搅合司令部的行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我给你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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