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老警察,到这里的布置,闻到这里的味道,丰富的经验就告诉他这里是干什么的了,福祥楼的大厨和仓管没有骗人,眼前就是制作劣质油,或者说地沟油的工厂,外面那些家伙应该是工人。
也许他们之中的大多人只不过是听令于人,但是知道了这里是干什么的之后,还在这里做工,那说是同谋也不为过,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也就不值得同情,挨了苦主的揍,纯属自作自受。
心里给这些人判了死刑,自然没什么好相与,喊完之后,就对着白少秋说道:“我们先出去吧,等后面的人过来。”
“嗯。”白少秋还处于震撼之中,浑浑噩噩的跟着马云义走了出去。
刚出警校的他,何时过这样的场景,虽然没有太多的血腥,但一眼过去,就算是没经验的他,也知道骨折的超过了一半以上,手脚反方向扭曲,弄不好会落下残疾的也有好几个。
“给,我给你点上。”马云义扔出一根烟,给从来不抽烟的白少秋,并拿出打火机给点上,诱惑小正太,也算是中年男人的恶趣味之一了。
“咳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激醒了无意识的白少秋,着手里的烟头,再谑笑眯缝眼的马云义,黑着脸踩灭了烟头,哑着嗓子吼道:“混蛋老叔,你又坑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怨得来的只是爆笑,让白少秋脸色更加的不好。
“老叔,”左右无人,白少秋闻到:“怎么让他们走了?”
很明显,指的是沐佑仁和洪森,里面那些工人的样子,显然已经触犯了故意伤害罪,哪怕那些人罪有应得。
“想什么呢,这些人自作自受罢了,当警察必须有正义,但正义也要有限度,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不值得同情。”马云义淡淡的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嘛,要做事先人,做事要讲方法,这里是什么地方,上京,用老话说就是天子脚下,敢在这里大鸣大放的开黑厂,只凭这些人可能嘛?!”
“不可能,他们有后台。”白少秋思路马上被带开了,同时眼睛也亮了起来,显而易见的,一股子愤怒又冲上了头顶。
“打消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刚刚才说了,大佬打架,我们只是见证。”马云义一巴掌削在白少秋的后脑勺上。
“老叔,你干嘛!”白少秋大叫道。
“打醒你,警察可不能跟个愤怒青年一样,那是二傻子。”马云义说道,“想做事,先保住你这身皮,敢在天子脚下开黑工厂,不是后台硬就是愣头青,前者居多,我们惹不起,惹不起就不要轻易去惹。很多人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办不成事也就罢了,还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把自己,亲人,朋友都赔了进去。”
“那遇到惹不起的人,难道我们就着,不管?”白少秋很显然不能接受这种怯懦的论调。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马云义再抽出一根烟,就要往白少秋嘴巴上送去,却被白少秋赌气直接打掉,马云义摇头笑笑,点燃给自己了。
“要照你这么说,那还当什么警察啊,一群墙头草罢了!”
“嘿嘿,刚跟你说别当愤怒青年,普通老百姓这么干倒无所谓,围观党而已,当警察这么做,那是二傻子,误己误人。”
正说着,远处又传来警笛的声音,马云义扔掉烟头,踩灭,然后走向路口,边走边说道:“行了,就说这些吧,很多东西,没有亲身体会是没法理解的,还是那句话你记住,做事先人,错人,事不成,办事讲方法,方法错了,好事变坏事。”
“嘁!”白少秋暗地里啐了一口,跟着走了过去,老叔又要说教了,真头疼。
“身手高强,亲自动手,身居高位,白手起家,来是冲动型加智谋型,这事有头没尾的,来还完不了啊,呵呵,有意思!”
“什么,老叔?”
“没说话,你听错了。”
“你又来!!!”
“哈哈!要咬我不?!”
“……”
…………
话分两边,沐佑仁跟洪森二人乘车回市内,本打算去happy,却不料一个电话过来,实验组有麻烦,沐佑仁再怎么百般不情愿,也只好被洪森送回去接受正义的铁拳,今儿没带保镖,虽然测试了武力,又有‘布丁’随身,洪森还是送到了楼下才离开。
另一边是阴差阳错,本来已经打算息事宁人,待来日方长,却不料黑厂里后面来的一批人中,有一个因为肚子疼没有赶上,大号出来以后,就发现目的地已经警笛轰鸣,谁也不是傻子,大势已去,自然不会往铁板上撞,但是,并不妨碍通风报信,换取赏钱或者赏识。
“他妈的,该死的混蛋,到底怎么回事?”
通透的高脚杯被摔个粉身碎骨,鲜红的酒液四处飞溅,油头粉面却掩盖不住满脸青白,一就知道被酒色掏干了身子的年轻人,忍不住心中的狂躁,在昏暗的包房里走来走去,满面狰狞,大声咆哮,吓得周围几个涂脂抹粉衣着暴露的特殊职业女性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这个年轻人也姓白,白文生,跟另外一个姓白的正义感爆绷不同,这位是绝对的不学无术,专营利己,上有爷娘老子宠着溺着,下有腌臜泼才奉着承着,年纪轻轻说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是一点也不为过,若非还算是有点脑子,知道谁能招惹,谁不能碰,早进去了也说不定……也许早进去了,对他的爹娘会更好些。
不学无术,就干不来正经行当,但又腹中空空,只好仗着做副区长的爷老子有些权柄,东钻西营,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谋财侵吞,巧取豪夺,坑蒙拐骗,怎么有钱来什么。
俗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臭虫都有三亲五朋,屎壳郎也有粪球作伴,这样的人自然就有腌臜分子投其所好,为自己谋生路,顺道赚着黑心钱财,黑油厂,他占着大半的份子,被莫名其妙的拆了,自然是暴跳如雷。
“开灯,开灯,他妈的干啥吃的,不知道黑嘛,老子养你们有啥用!”
灯光亮起,几个神态各异的人,噤声哑口,坐在一边沙发上不敢多言,当中一个穿着灰白色西装的人,脸色苍白,三四月天还有些微凉,却汗如雨下,着中间走来走去的年轻人,满脸的希翼,却不敢出言。
咆哮半天,走了半天,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起码表面是这样子,自诩为沉稳睿智,谋算无双的白大少,怎么会因为一点点不起眼的小事而不可自控,那是幻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才是应有之义,都是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货手下的错。
“鲍一征……你们,你们几个,现在给我滚出去,滚,快滚!”刚说又停下,指着几个面如土色的女人大吼道,等几个女人屁滚尿流的逃了出去之后,才指着灰白西装的中年人,说道:“鲍一征,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给警察抄了的,你干什么了?”
说着说着,尾音忽然拔高,才开了几个月就给自己进账上百万的厂子居然倒了,还被抄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弥陀佛,冷静,冷静,身为上位者,应该八风不动,要时刻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