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阁里有一歌有一舞,但少妇能见主席上那男子的目光灼亮望向了自己这边。他不在看她,而是沈珍珍。心中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每次被无视的刹那还是会痛。他爱年轻漂亮的女人,占他人之妻会令他更觉刺激。她唯一可庆幸的,至少自己是受他信任的,能知道他这一深藏的喜好。
沈珍珍的手心在出汗,脚步却没有慢。她知道走进去意味着什么,但更清楚不去意味着什么。一无所有!她不会让自己落到那一步,尤其比那个贱丫头不如。更何况,男人而已,只要利用得当,大英雄也一样能攥在手心。
在那双如鹰的灼灼目光中,沈珍珍优雅福盈,温柔唤一声,“丞相大人。”
歌散了,舞退了,高恬亲手关上红漆木门。
人心浊,湖水清,明秀景,乌糟事,好不讽刺。
而在另一边,街道安静,人面换去,一辆普通马车从匆匆转为悠然,车帘这才撩起。两个名声被毁得差不多的人反而各守规矩,自得说话,却车里车外持距。
“棠掌柜。”这声起,不恼,轻松。
“采蘩姑娘怎么突然如此称呼?”这声也沉,却是心悦矣。
“你打着棠掌柜的算盘,我自然这么称呼。如何,高兴得很吗?”想起来,她在成为童采蘩前,他和她也这么车里车外说话,如今心境迥异。
“算盘虽打得挺好,但事情还没成,不能掉以轻心。”他嘴角弯了,最好别回头让她看见,“不过,心情确实不错。”
“嗯,看得出来,背上写着愉快二字呢。”采蘩道。
独孤棠禁不住回望肩后,“有么?”
“现在是脸上写着呢。”采蘩眯眼,“看见了,小心嘴笑咧了。”
“上当。”有丁三驾着车,独孤棠干脆反身坐,盘膝面对采蘩,“气我霸道蛮横吗?”
“关于这个,倒是要感谢你的。我这张脸易引人肖想,如今你这么一说,应该能让我省些心了。”妖面媚骨,天生的,她今生释怀。
眸中光泽如宝石,独孤棠深望着采蘩,若懂了她,谁能放开她呢?“那你叫我是——”
“我们去哪儿?”就问它而已。
“不是说了今日带你去望江南么?来接你。”理由冠冕堂皇,还有下文,“你二弟小妹不肯早起,而舅姥爷说他明天也要到那儿吃饭,到时由他带他们去。”
“所以,就我们俩?”渀佛听到棠掌柜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丁三不是人吗?”这话说的。
丁三手里的鞭子差点飞出去,暗自揣测,这是让他识趣闪开的意思?
“丁三,等会儿别为他省钱,放开了吃。”采蘩笑。
“小姐,既然大公子在这儿,就不用我了吧?我近来正研究无夏的解药,出来半天了——”不,他放不开!对着这两位明来暗去的主,他怕噎着。
“那你去忙。”马鞭已到了独孤棠手里,“不用惦记着再出来接,我会把你家小姐安全送回园子的。”
丁三嘿应一声,从马车上腾跃了出去,终于让某人眼中觉得清静不少。
采蘩挑起眉来,“独孤棠,等会儿点菜就好。”
“那怎么行?望江南有佳酿,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到贡酒,十分难得。”悠然驾车,心满意足的背影,有调侃的语气,“你我互引为知己,似乎少有独处时候,今日时机正对,可不醉不归。”
“不知是什么时机正对不醉不归?”她心底好笑。
“我……今日生辰。”腊月二十四,就像他的命格,一年四季中最寒冷刺骨的时候。记忆中庆祝生辰的画面寥寥无几,到此刻觉得生的日子刚刚好。因为就在今天,省得他挖空心思想说辞。
“真的假的?”采蘩还不信。
“那么换个说法。”独孤棠眼着前方,心却留后,“棠掌柜与采蘩姑娘第一回见面,就在去年今日。”
独孤棠一直以来是冷的。圆滑也冷,义气也冷,杀人时冷,救人时冷。大概是接二连三失去至亲的缘故,逼迫了自己心冷情冷,不想与人有太亲近的往来。但采蘩发现,自从他跟她说开后,时而他这个人就显得温暖起来。
“是去年今日吗?我不记得了。”听着独孤棠舀她的好记性来说,采蘩垂眸,满满笑意。
时机正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