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先问女儿安危,倒似乎并不是个没人性的,楚昭然对他稍稍改观,回道:“本帅遭遇刺杀时,令嫒认出夏大人的亲兵,又遭亲兵刺杀,已受了重伤,她以为夏大人真的不念父女之情,心中更是伤痛,内外交困,伤势一直缠绵未愈。”
夏知轩面现焦急之色:“那,下官可否先去探望?”
“她现在恐怕还在睡着,夏大人不妨先把此事与本帅交代清楚。”楚昭然说着就将那本引来无数杀手的账册丢给了夏知轩。
夏知轩接在手里,刚翻看了几页便脸色大变,问道:“大都督,这是……”
“这是前任扬州知府崔沔私自记录的陈福勇等人截留赋税数字的账册。”
“这,这怎么可能?”夏知轩又快速翻了几页,“大都督明鉴,下官确实与陈大人有些私下往来,但截留赋税一事,下官确不知情!下官巡抚山东,与江南丝毫无涉,便是真有心贪墨,难道山东一省还不足取?又何必担这样大的风险?”
楚昭然道:“可是陈福勇确实以你的名义做下了这些事,还向人许诺,任期到了,可迁转至山东,由你照拂。”
夏知轩脸色更难看了些,他沉默片刻,终于说道:“大都督与小女犬儿有救命之恩,下官也不瞒大都督,这等事确实有。官场之上,相互结交照拂,本是常事,何况陈大人又是内子的外祖父,他门生故旧甚多,下官也不以为异。”
“你的意思是,事情你做了,这些钱你却没拿?”
夏知轩沉吟片刻,叹道:“不敢相瞒大都督,下官所得,尚不及账目所示十中之二。”
他如果说他一清二白,半点没沾,楚昭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可夏知轩这样一说,他倒相信了夏知轩不知截留赋税一事。
要知道近两年陈福勇和李弘景私下截留的赋税,每年都有百万两之巨,按账册所示,其中有两成是夏知轩的,那就是每年至少二十万两,只算前两年的话,夏知轩就应该到手四十万两。他现在说他拿到了不到八万两,算一算,确实不过是官场中正常交往请托的花费,中间还有陈福勇牵线,他少收一些也是常理。
“既是如此,劳烦夏大人把陈福勇都是如何请托你办事,其中又牵涉到哪些官员,都一一写下来交给本帅。”
夏知轩一路被传唤到南京,路上就被监视起来,到南京没见到陈福勇的面,还听说陈家已被抄家下狱,便知道此番陈家是要倒了。
楚昭然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真惹急了,连陛下都得容让三分,此番被派来查实截留赋税一事,可见陛下也是发狠要从江南多拿些钱回去花。陈福勇此次势必难以得脱,定是要做了陛下的出气筒的。
何况他刚刚亲耳听见楚昭然说陈福勇派人刺杀钦差,尚有人证在,这是可以牵涉到谋逆的大罪,夏知轩可不愿无辜被牵连进去。再想到陈福勇竟敢谋害自己儿女,王氏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背地里却如此狠毒,心中也是怒意滔天。
便依言将经过写了下来,又说往来信件自己都有留存,只是放在济南家中,不曾带着。
“那些倒不急。”
楚昭然接过来刚扫了两眼,李晋忽然自外面敲门:“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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