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有多压抑可想而知,沈予凡有意保持沉默,丁兆国心底却气不打一处来。他感觉自己的耐性受到了挑战,又或许说是他连自己心里想要怎样也已经模糊了。此刻坐在他身旁的女人竟能轻而易举地扰乱了他的思绪,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车子停在沈予凡的住处楼下,沈予凡道了声谢谢,又叮嘱了他路上小心,这才推门下车,而另一边,丁兆国也已经下了车绕到沈予凡跟前。与不明所已的沈予凡对视数秒,她尚未开口询问,丁兆国已将其一把搂进怀里。
“予凡!”丁兆国猛地一下将沈予凡搂入怀,力度之大让她根本无法挣开。
“你……你不要这样!”沈予凡促不及防,大脑一片空白地伏在丁兆国的肩膀上,良久才弱弱地提醒并表示着抗拒。若非顾念丁兆国是她上司,沈予凡怕是早已使出更不客气的态度作为回应。
丁兆国不说话,双臂的力量不减。他深知自己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可是这么多天下来,他只要一想到沈予凡为了逃避他竟然有意以辞职为代价,心里便堵得慌。再想到她有意无意的疏离,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不知该气沈予凡还是气自己。
紧贴着的肌肤仿佛也传达着彼此心灵的感应,她竟像感觉到丁兆国内心的隐忍,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闭嘴不言。
“予凡,你是不是要离开律所?”简短的一句话,丁兆国却说得胆战心惊。
沈予凡闻言停止了挣扎,心下好奇丁兆国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可转念想了想,又了然地安静了下来。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什么是密不透风的。
“我……”沈予凡知道已经无法再瞒下去,“我最近确实在考虑着回家乡的事情,不知不觉来这里竟有两年了,也许该回家了。”提及家,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其实只要你愿意,这里也可以是你的家。”丁兆国仿佛是受了沈予凡的蛊惑,语气也平静了许多。
“丁……兆国,这是不一样的。”头一回直呼丁兆国的名字,多少有些别扭,可听在丁兆国耳里却颇为欣喜。沈予凡无法解释心头的空虚,本以为不远千里来到S省就可以重头开始,原来,她还是忘不了过去。
丁兆国这一刻才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唐突,于是他松开双手并将沈予凡扶稳。“我希望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你想要离开这里。”这是他的心里话。
沈予凡顿时有种被别人戳穿心思的尴尬,只好摇头否认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如果丁兆国已经知道她向别处投了简历,并且也还是S省的律所,那她的理由还真不是一般的蹩脚。
沈予凡看着丁兆国的双眼,突地,丁乐怡那晚说过的话竟一下子窜上脑门。敏感如沈予凡,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丁乐怡最近一段时间对她态度上的变化,说不上讨好,却是比以往客气。她不是没有猜测过自己和丁兆国的关系是否给别人造成了误会,甚至于连丁兆国这当事人也已经……
丁乐怡说她二哥为了她竟推掉了家里安排的相亲,还有上一回与她同台吃饭的那位她已经忘了名字的归国华侨。丁乐怡为何要对她说这些?这不是存心要她内疚吗?她不是没经历过情爱的纯情女子,她离了婚,对爱情已经失望,她远离家乡来到S省,就为了能忘记曾经受过的伤害,重新开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尽管这在她自己看来未免是自欺欺人,只是,她别无选择,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沈予凡也曾偷偷地问自己,若自己已经不对爱情抱有希望,那爱情中将会出现的污点都已经伤不了她,因为她已经不在乎。就在丁乐怡上门找她的那晚,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想了许多,想起了家乡的亲人、好友,想起了以往单身时候的身心自由。千头万绪,梦里梦外,心头始终萦绕着丁乐怡的话,还有方少凌曾对她造成的伤害,这些事又搅得她一夜不得好眠。
丁兆国为何想要跟她在一起?她不止一次地自问。他已经知道她的生活背景,知道她离过婚,知道她曾经流掉了一个孩子,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对她说他想照顾她这样的话?他真的不在乎吗?即使他不在乎,他的家人也会在乎,就连她自己也在乎,这些都是无法磨灭的烙印,是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事实。
“当然不是。”这话说得很是牵强。
“那就留下来吧,你走了,我……我们和丁丁都会舍不得你的。”丁兆国松了一口气。
沈予凡不置可否。
“予凡,”两人持续N秒相对无言的局面被丁兆国打破,“我不勉强你,不过,如果我足够地幸运得到照顾你的机会,我将会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丁兆国伸手抚上沈予凡的脸,“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嗯?”
面对丁兆国的二次告白,沈予凡已不如头一回那样不知所措,她缓缓抬头对上丁兆国的目光,像是要看穿他的心一样,而丁兆国的深情注视则几乎要让她融化在他的柔情里。
“回去洗了澡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丁兆国不再纠缠。
“嗯,好!”沈予凡收回目光,“路上小心!”
给读者的话:
*原创作品*作者:白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