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后遗症

nbsp; 阿染在昏迷之中毫无知觉，即使是在这么严酷的治疗环境之下，眉头都不皱一下，对于云朗来说，她是个听话的病人。

    他抬手给阿染号脉，脉象是最能够说明一切的，他感觉到了这个女孩有着强烈的求生意识。

    他摸着下巴上刺人的胡渣，想起她当时拿着凤梨酥的那一脸天真，嘴角不禁弯了弯，摇头叹道：“天意如此，既然阎王爷不想收你，你且回来吧。”

    每每给阿染做完这一整套的疗程，云朗都会出一身的汗。再这么下去，他都怕提前打通这个小丫头的任督二脉了！人们常说任督二脉乃武林高手用内力冲破，方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其实，医理也可以打通任督二脉，只是他们不愿意损伤自身而已。

    云朗的药浴结合针灸疗法终究在第四天起了作用。

    这一天，天气晴朗，清风阵阵，在这么个秋高气爽的时候，阿染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竹屋的房顶，古旧的样子。在西南角上还有一个细小的蜘蛛网，那上面的小蜘蛛正织着自己的网，好像心情不错。

    她努力抽了抽手，缓缓抬起，洗白的小手随着她的想法动了动，她紧紧握了握拳头，握得结实。

    这让她的心里骤然绽开出了一朵花。就在昨天，她还在小金旁边睡了一觉，一醒来，她就出来了！

    阿染很开心，她想坐起来，却感觉到浑身无力。

    她是饿了多少天了？肚子里空空如也，没有饿感，却已经麻木了！

    芍药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呆呆望着天花板的小女孩。因为连日来被毒折磨，她已经憔悴不堪，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不过，总算醒了。

    阿染侧头，也看到了眼前的少女。她穿着嫩黄色的衣裙，头顶上不是平常少女发髻，而是用嫩黄色的绢布束成的髻子，后面披着黑发，打扮颇为英气。这衣裙杜子处开了个小口袋，因此跟别的有些不同了。

    少女见她醒了，先是惊奇，再是欣喜，然后小跑着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开口关切地问她：“你总算醒了，你昏迷了四天了！再这么下去，身子可吃不消的。诶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师父说，病人刚醒的话，就应该补充元气的，要不我给你拿点糖粥好了……呃，你是要说什么吗？”

    阿染眨了眨眼睛，费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摇了摇头。

    这悲催的！芍药算是明白了，她是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阿染刚刚表示完这一切，这少女风风火火地夺门而出，一边跑一边喊着“小师叔”。阿染歪了歪头，没过许久，看着少女拉了一个人进来。

    “扯什么扯，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别以为你是我师侄，我就不敢打你！”

    “小师叔，救人如救火，你快给她看看，她好像说不了话了！”

    这人还是个熟人！阿染满眼的戒备，不由把脖子缩了缩。

    那个喂她凤梨酥的叔叔，此时正打着哈欠衣衫不整地被少女拖了进来，明显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少女喊他小师叔？好嘛，他们是一伙的！羊入虎口，在劫难逃！阿染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颇有待宰羔羊的自觉。

    “喂，小丫头，你别装睡，我知道你醒了。”

    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她难受地睁开了眼，皱着眉头看他。

    “醒了便是好了，你说她不能说话了？”

    少女道：“对啊，小师叔，你快给她看看！”

    他伸手捏了捏阿染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将口腔整个对着那个胡渣子叔叔。等他松了手，阿染不甘愿地怒了努嘴。

    “这估计是哪毒药残留的后遗症，看起来应该是暂时的。芍药你给她先弄点吃的来吧。”

    少女应了一声，忙奔出去。

    胡渣子叔叔把阿染抱起来，让她坐在床榻上，自己则与阿染对视起来。

    阿染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眼神和嘴唇都可以动，只是没有力气罢了。她觉得那个毒多半也是他下的，便瞪着胡渣青年，面露不善。

    云朗倒是觉得好玩，摸了摸下巴，笑道：“喂，小丫头，你很倔嘛！要不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所以说，这些天救治她的是胡渣子叔叔？下毒再解毒很好玩吗？

    “我的毒是不是你下的？”阿染动了动嘴唇，意料之中，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可是，云朗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来：“你这么说，其实也对。诶小丫头，你还挺聪明的，怎么会让你想到是我的呢？不过，要不是我，你这一辈子也许都不会知道的，真是失策！”

    这最后一句话引得阿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毒不是小人行径吗？为何他如此理直气壮！还有他似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阿染目瞪口呆。

    他耸了耸肩：“小丫头，你很吃惊吗？读唇术听过吗？”

    阿染摇摇头，她发现这个胡渣子叔叔是个奇怪的人。

    毋庸置疑，除了她以外，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很显然，胡渣子叔叔也没有打算跟她解释读唇术是个啥。待她还要开口询问什么，少女芍药已经拿着糖粥过来了。

    胡渣子叔叔跟她说：“先把东西吃了吧，这回是没毒的。我云朗从来不在一个人身上下两次毒。”

    芍药喂着阿染吃粥的时候，她心思流转，原来这胡渣子叔叔叫云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