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后遗症

    “怎么会这样？”芍药也算通读医书，却没有想到，阿染的病情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难道，她体内还有抵抗的内力？据她所知，解毒也有用内功加速血液循环，将毒气逼迫至一处，再自行排出体内这一方法。

    因而很多武林高手常有运功解毒一说，但实则这种方法危害甚多。毒气排解不干净不说，还容易被强行逼入自己体内的内力打破自己的身体平衡，造成走火入魔的早兆。

    给五岁的孩子输入内力？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在救人，这是在害人！

    云朗显然也看出来芍药的想法，但是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他道：“如果是被武林高手输出内力，那么毒性应该得到缓解才是，这孩子的脉象还是脆弱无比的。但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

    “凭借我学医多年的经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她好像恰好中了两种不一样的毒，而这两种毒互相攻击之下，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伤。如若只是个平常五岁的小女孩，恐怕此时早已经命丧黄泉，她竟然还活着，已经是奇迹了，似乎有一种别的东西在支撑着她。”

    “那她还能醒过来吗？”芍药担心道。

    “能，怎么不能？”云朗随手挑出一根银针，刺入阿染的檀中穴，缓缓道，“她既然还能活着，一时半会儿便死不了的。你去用青黄水给她洗胃，让她把吃过的东西都吐出来。再给她服下清肠胃的云崖散，吃不了的话给她灌下去。”

    芍药见云朗吩咐，哪敢不从，忙应了，见云朗又朝她摆摆手，回头看他，面露疑惑。

    “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四空苑上课，左右他们也不在素问居，且搬到我那里静养，算是陪陪我喽。”

    他们，说的是她的师父和梁师伯、罗师伯吧！芍药心里想着，道了一声“是，师叔”。

    小师叔这是良心不发还行，一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芍药乐得高兴，所谓助人为乐嘛，小丫头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董卓和刘芊得了阿染有救了的消息后，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

    芍药看在眼里，心里也替他们高兴，可是，到底还是四空苑的小侍，学业也耽误不得，忙劝了她们先回去上课。

    董卓和刘芊也不做停留，去了四空书院。

    只是令她们奇怪的是，这上头戒律院的假条竟然早就给阿染批了下来。

    两人就此对视一眼，眼底都有深意，心思各自流转，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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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染就这么被送到了素问居。虽然前些时日吐了毒血，可此时仍不见醒。

    芍药常常来看她，帮她擦擦身子。小女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日不进食了，圆圆的脸庞瘦下去一圈儿，没来由叫人心疼。

    刘芊和董卓两人也不时来探望，早晚空闲的时候来，见她双目紧闭，如同死人一般，都各自有些难过。

    阿染能够感受到她们的难过，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那个大蛋黄已经在她的旁边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她现在唯一的说话对象，就是这个大蛋黄。而大蛋黄似乎很有灵性，它好像也能听得懂阿染在说什么。

    “大蛋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是来陪我的吗？”

    它分出一缕金雾来，在阿染的头顶环绕了一个圈儿，似乎温顺亲切地拍了拍阿染的脑袋。

    阿染被它逗得嘻嘻乐道：“大蛋黄，你既然可以来到这里，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回答她的是大蛋黄的毫无反应，它周身的金雾光华流转，静静的。

    阿染叹了口气：“原来你也不知道怎么出去，没关系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可以出去的。”

    阿染又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呢。你看你，每天都能吐出那么多的金色雾气，这些雾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现在感觉没有原来那么难受了！你对我那么好，我总不能老是在心里叫你大蛋黄吧！唔，不如，我叫你小金吧！你看怎么样？”

    四周的金雾似有所感，慢慢变得浓郁起来，环绕着阿染转起了圈儿。

    “你喜欢这个名字，对不对？”

    阿染笑了起来，露出小小的贝齿。这是她第一次在大黑屋子里笑，发自内心的笑。

    她虽然不知道日月时差，但她知道，无聊的时候就会有金色的雾气缭绕着她的四周嬉戏玩耍，她很乐于跟这个奇怪的新朋友玩！

    阿染现在感觉到精力充沛，而且周身已经跟刚开始彻骨严寒完全隔阂了。似乎一切阴霾已经过去，雨过天晴。

    这一切都是小金的功劳！

    可是，她终究还是离不开这个无形的大黑屋！她也尝试过好几次，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沮丧。

    重见天日的这一天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云朗的医术相当诡谲，芍药所知的医理在云朗身上完全用不到别处，而小女孩阿染也很奇怪。人们常说的以毒攻毒，在她的身上，竟然达不到效果。

    天色一暗，云朗便给阿染施针，打通她浑身各种奇经八脉，然后把浑身扎满银针的小丫头放进药盆里，进行半个时辰的药浴。女孩的身体本纤弱，不适合太刺激的疗法，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让她的身体内逐渐渗入药汁，得到药到病除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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