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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巷道前行,杨延昭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但直觉告诉他,该继续往前走。
前面微弱的亮光传来,而头顶之上,乌云再起,遮住了本就不算明亮的月光。
突然间,两道寒光起,在这夜间,竟有些晃人眼睛。
没有给对方喊出因杀人心生痛快的呼声,黑布随风而落,长枪花分二朵,染出两道鲜红。
面无表情的跨过两具尸体,再往前行,杀机更浓,无数长刀迎面扑来,甚至还有呼啸如雨的箭矢,可依旧破不了那杆长枪。
枪花乱舞,红莲点点绽放,枪后之人,亦如杀神在世。
四当家死了!
三当家死了!
最终,随着二当家也死了的哭喊声中,还在做抵抗的鱼龙帮残众吓破了胆,纷纷开始逃蹿。可这竹节巷本就是他们选来作为击杀杨延昭的地方,四周当然没有可逃之路,唯有朝着巷子深处的灯光之处飞奔而去。
可是,双腿再快也快不过身后的那一杆长枪,无力的哀嚎之后,摔在冰冷的青砖之上,便是他们最终的宿命。
一路杀戮,终于到了巷子的尽头,一个还算大的院子,里面亮光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解决了几名在门口抵挡之人,杨延昭大步跨进其中,一个黑衣汉子手上套着铁勾,架在口中塞着布的排风脖颈上。
铁勾在院子中火把的照耀下闪着紫色的光晕,显然是涂有剧毒。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
鱼龙帮大当家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愤怒,本以为小事一桩,却踢到了铁板上,帮中数百人便剩他一人。
眼前之人对他来说是个噩梦。
但不管如何,只要这小侍女仍在他手中,便有着活下去的希望。
见对方没有说话,大当家慢慢的架着小女孩往门口移去,待到院门前,双目寒光射出,左手抬起,一支泛着幽幽绿光的短矢直飞杨延昭而去。
“去死吧!”
大当家面露狰狞,害他一手打造出的心血毁于一旦,怎么会轻易饶过!
铛!
火花在黑夜中格外的耀眼,短矢顷刻间换了方向,在院墙上划过一道深痕,落在了地面上。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藏在袖中的弩箭一击失手,大当家语中的胆战多了几分,铁勾直逼排风细嫩的脖颈。
“啊!”
突然间,一直安静的排风脚踩大当家的右脚,顿时让他吃痛一声,不过稍后他就再也叫不出来了,胸口冰冷,杨延昭的已脱手,贯穿了他的身子。
帮排风结了绳子,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你没事吧?”
“排风没事”,小丫头声音如常,像是回答杨延昭那些排风你吃了么的问题一般。
说完,排风转过身子,费劲的将点钢枪拔出来,在死人的衣服上擦了擦,“公子,枪脏了。”
接过枪,杨延昭手牵着排风,“脏了回去洗洗就好了,天这么晚,你饿了么?”
“是有点饥饿。”
“我也是,回去做两碗面吧,给我的那份加两个煎蛋。”
“恩,公子。”
竹节巷外,何钰正伸着他不算长的脖子努力的朝着巷子里望去,张谦虽不如他这般,但耳朵也竖着,生怕漏听到声响。
可是,长巷幽深,纵使他们翘首张望,凝神倾听,也不过是看的漆黑一片,听得风吹过卷起灰尘的沙沙之音。
一个时辰,眼看就要到了,难不成真的就这样弃延昭兄而走?
何钰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秋白,时间马上要到了,折府你也认识,便驾这马车去吧。”
说完,何钰便要往巷子里钻去,而恰巧此时,两道身影由暗及明,缓缓的走了出来。
“延昭兄!”
何钰失声惊呼,继而上前满脸慌张,“延昭兄,你可安好,有没有受伤,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听到何钰的声音,一边的张谦心中终于舒了口气,但见到杨延昭身上以及长枪所染的血迹,当下一丝担忧上了眉头。
马车再起,这次,何钰没有来时的悠悠慢行,甚至还有微微的颠簸。
车厢中,张谦的脸色有些发白,“延昭兄,今夜会不会……”
杨延昭知道他语中的所指之事,随即摇了摇头,“秋白兄,应该无事。”
他之前让何钰送到折府的信只有七个字,‘今夜竹节巷,杀人。’
而在杨延昭杀进杀出这么久,都未见到官府的人,说明折氏兄弟愿意替他收拾残局,所以,应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