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路一侧的葱翠山林中涌出一大队白制服、黑皮靴兵,由几名藏青色制服的军官催赶着,横过公路,冲向对面的山头。
“冲过去!”杨胜基冲着司机大喊一声,顺手拔出腰间手枪,不想山林中立刻喷出数道炽烈火舌,车身上顿时迸出一圈火星。间有几发子弹钻破车窗,碎玻璃连同司机的鲜血脑浆飞溅开来,上官怀远躲闪不及,与杨胜基一并着了道,血红脑白糊了满脸。
卡车失去了控制,车头一歪,窜进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虽然没翻车,却着实成了对方的死靶,更炽烈的火力集中扫射过来,子弹轻松透过后厢的帆布篷子,把里面中**人连同电台一并射成了筛子……
“还活着吗?”杨胜基用枪管戳了戳身旁的上官怀远。
“你活着我就活着。”上官怀远吐了口染血的唾沫,努力抹去糊住眼皮的血浆。
两人猫在卡车一侧的小水坑里,子弹还在卡车上铿锵作响,或是嗖嗖飞过头顶,或是打落身旁灌木的几绺枝叶,就是打不中他们,暂时。
“山顶上不是有哨所?这么多毛子钻过来也没见发警报!”上官怀远愤愤道,手伸进水坑里,一下子就染红了整片水面。
“也许睡着了,也许天亮前就被毛子侦察兵抹掉了。”
“看来是睡着了,你看——”
往己方一侧最近的山头看去,只见一股灰白浓烟直上云霄,间或升起一两发耀眼的红色信号弹。
“单是烟雾弹搞不起那么大股的烟,一定是把松枝烧起来了——别担心,刚才我们经过的那支机动战斗队。看到信号会马上赶过来地。”杨胜基给上官怀远,也给自己打气。
上官怀远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乒乓作响的卡车,神情黯淡:“我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
杨胜基对此毫不在意:“别管这个了,这里不能呆久,毛子过来搜战利品就糟了——你有没有密码本什么的留车里了?”
“密码本在我脑子里。”上官怀远点点自己的额头。
“那就好,现在我要到那边去——看到那颗大杉树了吗?”
“看到了。”
“那边有更大一片灌木,先去躲躲,等救兵来——我们不能一起走,得有一个人在后面掩护。”
“我掩护。”上官怀远答得很干脆。
杨胜基用袖子抹了抹嘴边黏糊糊的小胡子,摇头笑道:“不行啊。你得活着赶到舍利霍夫,军长在等你,而不是我。我数到五,你冲过去。”
“你先去,我掩护。”上官怀远坚持。
“一、二……”杨胜基边数边用手枪顶住上官怀远的鼻子,“我不需要有人陪我死,再说留下的人也不一定会死。”
上官怀远咬咬牙:“兄弟保重!我等你。”
“五——快给我跑!”
在杨胜基厉声催促下,上官怀远眼含热泪,低头俯身,如离弦之箭。跳出水坑,踏着夏花苇草。跌跌撞撞,连滚带爬,感觉过了一小时,或两小时,抑或是一瞬间——终于窜到了那棵大杉树下,树后果然是比刚才浓密广阔得多的大片灌木丛。
杂乱地枪声从身后袭来,上官怀远条件反射地趴倒在树后,手忙脚乱地在腰间拔枪,却禁不住双手直抖,怎么也拔不出枪来。
地图前纵横捭阖的手。此时却变成了电动糠筛,上官怀远连汗带泪湿了一脸。
为什么?为什么被血浆糊了满脸,却毫无感觉,反倒是要拔枪御敌的关
。变了一滩软泥?帝**人的耻辱!垃圾...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