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情绪骤然失控的小丫头,夙千夜身子一僵,心尖好像被蚂蚁咬了一口。本来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痛感,此刻却沿着身体一点点蔓延,最终不可收拾。
“颜笑榕既然享受了她父兄权势带来的好处,同样也要承担权势倾颓的痛苦。定数而已,你不必替她伤心!”
不近人情的话再用那种冷清的语气说出来,益发残忍冷酷。
璃珊拼命摇头,“生在什么人家又不是她能选的,如果能让她选,我相信她宁愿选个平常人家过苦日子,也不愿享受什么荣华富贵转眼再家破人亡……”
如果?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夙千夜眸色沉沉的盯着呜呜痛哭的小丫头,没继续劝下去,而是由着她一直哭下去。到底是没经历生死的小丫头,遇上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跟他一样无动于衷。
哭出来也好!
璃珊也不知自已哭了多久,也许是发泄出来了,心里那股哀痛淡了许多,人却像虚脱了似的一点力气都没了,嚎啕痛哭一点点变成哽咽。
夙千夜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头顶,柔声道:“别哭了!”再哭就伤身了!
“我又不是小狗!”璃珊抬头恨恨的瞪过去。话出口才觉着不对劲,她这是抽什么疯,居然跟夙公子发脾气?
“对不……对不……”她本想说‘对不起’,可哽的实在太厉害,一连说了两个‘对不’,反倒像是在质问夙千夜。
夙千夜哑然失笑,他刚才的举动的确很像安抚猎犬,难怪小丫头炸毛!
稍纵即逝的笑容,实在太过明亮,宛如一道闪电划开夜色,璃珊心呯的就是一跳,整个人都混沌了,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双碧眸。
月色如银,璃珊脸上的泪光便格外的显眼。荧荧惑惑无比惊心。
夙千夜突然生出替她拭泪的冲动,手指微抬,又缓缓落回去,从食盒中取出温热适口的山药粥推到璃珊眼前。
“看够了就把粥喝了!”
“什么看够了?”璃珊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碧眸中明显的涌出带着促狭的笑意,她才惊觉自已的失态。
脸轰的一下烧的通红,赶紧低头遮掩似的伸手去袖袋里摸帕子,摸了几下都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已的帕子落在颜笑榕那儿了。
这下,璃珊更尴尬的要死,难道她要顶着一脸眼泪花子跟夙公子说话?
夙千夜递掏出一方素白的云绸帕子隔着几案递过来,一句话没说,用意却是连傻子都明白。璃珊瞬间窘的手脚都没地方摞。
窗棂上万字如意纹的影子正好落在他伸过来的手上,修长匀称的手指便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水银般透亮的月色却正好落在帕子上,益发的刺眼。
如此强烈的对比,她就是想装做没看见都不行。
轻飘飘的帕子握在他手上,璃珊却觉的那就是一块重逾千钧的泰山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知道是因为练武的人心性都比常人更执拗些,还是夙千夜容不得别人拂逆他的意思。他就那样静静的举着那方帕子,瞧着璃珊,不动不语。
多希望是自已眼花看错了,可等她用力闭眼再睁开,夙千夜那只手,还是那样举着一方素白的棉布帕子,纹丝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
屋角铜漏嘀嗒做响,一声声催的璃珊心惊肉跳。她用力咬着下唇,两只手蜷在袖子里,紧张的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终于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璃珊低头双手接过那方素白的帕子。
接过帕子的瞬间,在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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