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您去街上看大夫也不要我跟着么?”
春琴就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头一次一人去看病。你还是回去替我看着屋子要紧。”
涵儿听了,便还是对春琴说道:“可是,主子,我留在您的身边,也好帮着主子抓药拿方子什么的!主子总说我伺候的不尽心,但我的心里着实是有主子您的!现在我想来献殷勤了,主子您却又这样说!”
春琴有隐疾,听了就笑了一笑,对着涵儿说道:“涵儿,好了,你就不要和我啰里啰嗦的了。我的心意已定,你现在就回去吧。”涵儿听了这话,也就叹道:“那,主子,您既然这样说,那我果然就回去了。”
“去吧。”春琴说着这话时,又朝着涵儿挥了挥手。一时,涵儿果然也就走了。
春琴便从马车上下了来,看了一下热闹的大街,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春琴的心里反更是叹了一口气。昨儿个晚上,她从梦中醒了来,因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但却又不知何人,春琴心里起了惧意,索性也就起了来,穿好衣服,从花匠的园子里出来后,春琴又觉嘴里口渴,又喝了一点茶,又吃了一点山楂。她吃着吃着,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快三个多月未来月信了!这身为女人,到底也都知道这数月不来月信,可是意味着什么?这一不是身子不好的,那便就是——怀孕了!虽然对于后者,春琴只是不担忧,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万一不幸就中了呢!一想到此,春琴就觉得心里更是难受更要呕吐了。她不想去这热闹的大街找海陵城里的名医大夫,她只想去那些小巷子里,随便找上一个郎中,看上一看。这海陵城里有一个叫作王婆的稳婆,最是喜欢帮人看孕相的。早点这王婆也积累了一些声名,但现在王婆这门前可谓是冷稀。但春琴想去的,就是这样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王婆住在那冷僻的巷子内,恰好如了她的意。她若是去那些有名望的大夫家里,指不定他们就是去柳府给自己瞧过病的。
春琴从热闹的大街过了去,弯弯绕绕的,进了那条小巷子。沿着巷子口一家一家地询问,春琴终于找到了王婆的住处。吱呀一声,春琴推开王婆家的那扇小窄门,门里面就传来一个人不耐烦的喊声:“谁呀?”春琴听了这声音,也似一个过了四十岁上的,因就对着门里说道:“王婆婆在家吗?我还是来瞧病的!”
春琴说着,只是将嗓门调高了好些。王婆正在厢房里和隔壁的一个邻居嗑瓜子儿,听了有人说来瞧病,王婆也不免来了精神,也就将瓜子放下了,对着桌子对面坐的隔壁老邻居说道:“哎呀,你来的不巧了。到底今儿个我这里又来了看病的了,到了下午,吃了午饭,你再来和我唠嗑吧!”那老邻居听了,也就站了起来,对着王婆会心一笑,说道:“今儿个我是来的不巧,你这里来生意了,我果然就该走了!不过,我这心里也好了奇了,到底这来的是个什么人呢?我只知道,其实你压根也不怎么会瞧病,对了那看病的人,总是喜欢宰人家的银子!也罢,我且替你去门口看一看,怎样?”原来,这老邻居却也是这王婆的托儿。王婆的医术不高,她从前儿当稳婆时,可是给人家出了不少的事故。她接生的孩子,有横在肚子里,一尸两命的,有流血不止,弄得产妇失血过多死了的,有孩子生下来却又窒息而亡的。总之,说起这样的事,在这王婆身上可是说不完。因此,虽然那些生孩子的人家也知道人有旦夕祸福,也不怎么为难王婆,但王婆的名声儿好歹还是传了出去。渐渐地,这海陵城的人家也不叫王婆上门了。王婆没了收入,只得去忽悠那些外地来海陵做小生意的人。王婆的这个老邻居,年轻时也是个坑蒙拐骗的角色。这到了老时,这些毛病儿只是一个没改。这畜生到了老了,便是老畜生。年轻时候是坏人,怎可指望他到了老了立刻就变成了好人呢?天底下也没这个理。
因此,王婆这老邻居没事做,因此就当了王婆的托儿,只要有病人过来,这老邻居当着病人的面儿,只是将年过半百的王婆夸成一朵花儿似的,这病人会奉承,会说话,只说得那些上门来的瞧病的病人都不大好意思儿了。王婆听了这老邻居的话,从屋子里另换了一件衣裳,就对他道:“好。不过我这里可是多会子无人来瞧病了。真正,这些天儿里,我是闲得发慌。也罢,我这要将桌子摆开,将那些行头一一地放上,你这里就与我出去瞧。”那老邻居也是个无耻之人,听了这话,也就从屋子里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