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说着,就同了刘婶子进了羊肉店里。那店家见一大早儿的,果然也就进了食客了,心里就喜欢,也就上来殷勤问候。刘婶子就对着店老板道:“给我来一碗羊肉汤,只管要大碗的,我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一向能吃喝。”店家听了,就点头儿道:“是,是。”店家见花匠站在一边,因也就笑:“这位客官,您可也要吃羊肉汤?”花匠听了,就摇头道:“我不吃,你只管给我婶子端。”
这刘婶子就寻了个干净的桌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花匠好言好语地道:“你不吃羊肉,真正是太可惜了!这羊肉果然是个好东西!咱们海陵的滩羊一身都是宝!”一时,店家将热腾腾腥膻的羊汤端了过来,花匠见了,只是忍者不闻。刘婶子就关心地对花匠说道:“我知道,你出府一趟,也不容易,婶子知道你,自然不会耽搁了你,我这就快快吃完!”
葛花匠听了刘婶子的话,心里头果然就有几分感动。“婶子,你只管安心吃,我又不赶!”
刘婶子听了,就看着花匠,叹了一叹,方道:“你就是一个老实孩子!说来,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这突然地改了心意,突然想起娶媳妇来了,这果然是好事!想你在地下躺的老爹知道了,只怕还要笑着出声儿呢!”刘婶子说着说着,更是感叹起来了。
这羊肉店的羊肉汤果然好喝,这刘婶子喝完了一碗不觉过瘾,到底又要了一碗。店家待送来了后,刘婶子就对着花匠说道:“怎么,你果然不喝?你是个年轻的人,到底这早上不吃东西的不好,以后待年纪大了,总是要后悔的!”
花匠受了刘婶子的关心,再想想自己马上要干的事儿,果然觉得自己就和那畜生一样了。
刘婶子对此却是浑然不觉。她吃喝完了,心里热烫,也就对着花匠道:“我也吃饱了。你既然不吃,那咱们就走吧!”
花匠听了这话,果然心里头就更是沉重。他见刘婶子出了店子,心里头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勇气,因就一把拉了刘婶子的胳膊,将她一直拽到街道边儿一个僻静的巷子口儿。刘婶子猛然间见花匠就这样起来了,心里大为恐慌,因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刘婶子待花匠停止了动作,也就问:“到底是怎么了?”
葛花匠看着四处无人,方将声音压低了,对她说道:“刘婶子,你还是赶紧逃吧!那柳府里,你老人家可是呆不得了!”
刘婶子听了花匠的话,只觉得不对味,半天没回过神来,口里还骂骂咧咧地道:“你小子有毛病不成?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那府里呆得好好儿的,什么呆不得呆不得的?我逃?我可逃什么?莫非是你小子一大早的没吃早饭,脑子不正常了?”刘婶子的胳膊肘儿被花匠拽得生疼,心里更是没好气儿。
葛花匠见刘婶子不信,就又重复了一句。“刘婶子,您老也是个精明的人!难道我话里的意思,还不够清楚么?”
刘婶子抬头见花匠的神色这样郑重,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莫非,那柳府里有人要害她?这怎么可能呢?刘婶子的心里还是不信,因还是对花匠笑道:“花匠,你这玩笑可是开得大了!”
花匠听了,也就又道:“刘婶子,实话都对你说了吧!那柳府里果然就有人要害你!不过,这到底是谁,我现在可是不能告诉你!不然,连我也完了!”
刘婶子到底也不傻,这听了花匠的话,顿了一顿,抽了好大一口气,又深深呼吸了一下,方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小子就是派了来刺杀我的人,可是不是?你可是你给我说实话!”刘婶子说完了,只是盯着花匠的眼睛。
葛花匠听了,就不避讳地点头。“刘婶子,却是被你老猜对了。我果然就是府里派来杀你的人。”葛花匠说得甚是平静。
刘婶子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吓了一大跳。到了现在,刘婶子的心里,是真真正正地相信葛花匠了。果然,府里有人要害她?这是谁,这是谁?刘婶子只觉得义愤填膺。葛花匠看着刘婶子,就幽幽道:“刘婶子,是谁要害你,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不知道么?”
刘婶子听了,也就想了一想,又冷笑了笑,方对花匠道:“这么说来,你是不忍心对我下手了?我当然知道是谁要暗害我?我早就想到这一点,因此早就做了预备了。不想,果然被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