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听了这话,心里就觉得满意,就对着花匠说道:“这事,你明儿个就得给我办好。我不管你怎么去做,但务必要将那刘婶子给结果了,她若还活着,只是对姨奶奶不利的。”
花匠听了,也就不多问了,因就点着头,对春琴道:“二太太,小的这就去办。”一时,花匠走了,春琴就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葛花匠,这可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已愿意的!只是,你既上了这条道,可就不能再回头了!”
春琴放了心,也就笑了一笑,回了丽春堂不提。
话说,这花匠既然得了春琴的令子,果然也就上了心。因觉要长长远远地在二太太跟前伺候,总是要交递一点投名状。花匠以为,待做完了这件事,二太太待自己,也就会从前一样地好了。
今儿个一大早,花匠早早地起了来,就到了刘婶子住着的厦屋。刘婶子躺在软和的床上,可是还没起床呢!这上了年纪的人,也和小孩子一样,有事没事的,喜欢赖床。
花匠到了刘婶子的屋前儿,看着那禁闭的房门,就一阵一阵地敲门。刘婶子也听见了敲门声,可就是不想起来。不但不起,刘婶子嘴里还一劲儿地抱怨道:“这是哪个短命催的,让老娘不安生?这样赶,难不成是要投胎去?”
那花匠今日是决意要取刘婶子的老命的,见刘婶子不开门,这花匠也就可劲儿敲。这敲的刘婶子可是不耐烦了,因就别别在仄仄地起了来,将衣裳穿好了,从床上下了来,哈了口气,不耐烦地上前将门开了。这一开门,这刘婶子就看见是丽春堂里的葛花匠,心里就觉得奇怪。因就问:“怎么是你?”这葛花匠的父亲在世,和这刘婶子也是多有来往。刘婶子对葛花匠自然是不陌生。
花匠见了刘婶子,就笑:“婶子,是我!”刘婶子就道:“这么早,你不在丽春堂里摘花弄草,却是来我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花匠看着刘婶子,就道:“婶子,我找你,自然是有事儿!”
刘婶子就笑:“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呢?不妨就直接说出来吧!”在刘婶子的心里,对这小葛花匠的印象着实不坏。在刘婶子看来,小葛花匠为人老实,也不多说话,只是憨憨厚厚的,看着也可靠。就是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还是一个人单着,也不想着替他们葛家续上香火。对于这个,刘婶子先前对葛花匠也说过几次,但总是不见效,因此久了,横竖也就不提了。
葛花匠就道:“婶子,我过来,不为别的,却是要请你随我去一趟街上。”
“去街上?”
“不错,就是去街上。我想去——去街上买一根女孩子戴的簪子。”葛花匠说着这些话时,只是不敢看刘婶子的眼睛。
刘婶子听了,想了一想,就上前推了一下葛花匠的胳膊,笑道:“好你个花匠,不声不响的,原来是心里有了人了!你告诉婶子,你这是看上了这府里的哪个姑娘了?”
葛花匠就卖了个关子,轻轻说道:“婶子,这个我还不能先告诉了你。总是要等事情有一点眉目了才行!”
刘婶子听了,更是笑了一笑,方对葛花匠道:“哟,你还和你婶子我卖关子呢!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内向的人,你若不说,真正我也就不问!到底,这婚姻大事,可是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刘婶子的心里,一下又想起自己的干儿子和小禾儿,更是叹了一叹。
葛花匠听了这话,更是顺坡下驴地说道:“待买完了簪子,回了府里,若她能够接受,真正我也就放心了,也就会将她的名字告诉了婶子。婶子你是知道的,对于这些女孩子头上的装饰,我哪里能有经验?因此,到底要将婶子拉上了,随我去一趟。如果她不要我的簪子,那就摆明瞧不上我,因此再告诉婶子她的名字,也就跟无关紧要的。我买簪子,不到说到底,也是出于一片真心。”刘婶子听了花匠的话,也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说的是!打底也要付出一点心意!”
葛花匠听了,就道:“那伸嘴——如果没事儿的话,您老人家就随我走一趟吧!好歹我以后,在心里只是记住你老人家的情!”
刘婶子听了,就梳理了一下头发,叫葛花匠坐下了,悠悠笑道:“我现在果然无!不过,我才刚起来呢,到底肚子也饿,你可不能叫我老婆子空着肚子和你上街逛去呀!到底,你要将我的肚子给喂饱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