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然散步就会这样热么?”春琴就道:“怎么?看来你不信?要不你就走走给我瞧瞧,看到底会不会出汗。”
涵儿见主子神情不似上午,只是变得轻松很多,心里也替主子高兴,因就笑道:“主子,我可是没那样的闲散工夫。这会子,我还要伺候您洗澡呢!待伺候完了,您穿好了衣裳后,我这厢便也就累得满头是汗的了!哪里还用得着去散步么?”涵儿说完了,也就去给春琴打洗澡水儿。春琴在涵儿的伺候下,也就洗了个痛快的澡儿。
也是涵儿不小心,这在春琴的背后替她擦拭着,这系在腰间的一个香囊,突然就掉在了洗澡盆里。春琴见了,就将这香囊从澡盆里取了出来,托在手心,细细看了一看,方对着涵儿说道:“涵儿,你这个香囊,却是有些意思!你不过一个伺候人的丫头,这腰里系这么一个男人的香囊,算是什么意思?”
春琴说着,却又不将这香囊还给涵儿。涵儿听了主子这样说,脸上不禁绯红一片,口里因还强辩道:“主子,这个香囊,分明是女孩儿家戴的东西,哪里是什么男人的呢?”涵儿嘴里虽这样说着,但被主子看住破绽了,心口儿还是扑通扑通地直跳。春琴听了,口里就嗤笑了一声,说道:“涵儿,你还想蒙我呢?真正,什么我没瞧见过?这个香囊的香,不是女孩子喜欢的茯苓胭脂香,而是龙涎味道的香气!据我所知,这柳府里喜爱附庸风雅的小厮,平常你就喜欢用这个!你瞒我是瞒不了的!”
春琴既敢说的这样笃定,原因就是那葛花匠,身上也喜戴这样的香囊。所以,方才春琴在澡盆里见了,第一眼就觉得有点熟悉。涵儿见主子这样一说,眼皮儿更是垂了一垂,因道:“主子,这个香囊果然是我的。我就喜欢这样的香,难道不行么?”
春琴听了,口里就哼了一声,说道:“涵儿,咱们是近身的主仆,你是我的心腹丫头。这屋子就你我两个人,合着我都瞧出破绽来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呢?不如索性痛痛快快地都告诉了我吧,这个香囊,到底是谁送了给你的?”
春琴也无心洗澡了,只想问个究竟。涵儿见瞒不过,想了一想,心里就怯弱了,因就上前规规矩矩地回道:“主子火眼金睛,果然这个香囊不是我的。”
春琴就问:“你若老实早点说出来,我也不会这样生气。这香囊既不是你的,那么是谁送了给你的?这个香囊是你随身的私物,想来这送你香囊的人,对你十分重要吧?”春琴只想打破沙锅问到底。“涵儿,你只管同我说。我不会责怪你的,怎样都不会责怪你的。到底我是你的主子,纵你心里头真有了什么人,我也是不会与你说出去的,更不用说对你施行家法了!如今,我身边就单剩了你这么一个丫头,你若再出什么差错,可叫我怎么办呢?因此,你只管放心说出来。这年轻的人,心里有个喜欢的人,也不是纳罕的事!”
涵儿受了春琴的鼓励,想了一想,也就大着胆子问:“二太太,您果然不责怪涵儿?到底是涵儿私下里背着主子,和表哥往来,主子您要是生气,想处罚我,涵儿也认领。”
春琴听了这话,就摇头道:“涵儿,你这样说,可真正叫我心寒。我为什么要处罚你呢?这既是少女,这心里头便是难免怀春,真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你的心里,想什么我是懂的!”
涵儿听了,心里头机放心了,因就点了点头,说道:“主子,这个香囊,是我的表哥送了我的!”此言一出,春琴就微微笑道:“哦,原来是你的表哥送了给你的!看来,你和你表哥,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呀!”
涵儿听了这话,却是叹了一声,对春琴道:“主子,其实事情也并不是这样的!打我八岁以后,我就一直未见过我表哥,不想--”涵儿长话短说,因就将自己在柳府和表哥意外相遇一事,说了出来。
春琴就道:“涵儿,如此说来,你们却是有点缘分。我却是不能棒打了鸳鸯,叫你心里头气怨我!”
涵儿见主子这样通情达理,心里已经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了。涵儿的心里,却是想和表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涵儿想了一想,忽然就对着春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口里说道:“主子,您若愿意成全我,涵儿只愿意与主子您做牛做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