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您是主子,我们是下人。但我们到底是得了大少奶奶的嘱咐的,并不是专由行事。”
春琴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生气,因对玳儿道:“你们不必拿什么大少奶奶的帽子来压我!我敢在这里闹,就证明我一点儿也不怕。我知道,你们心里头在笑话我。其实,这又有什么?我就算****独守空房,也比你们这些阿猫阿狗地强!”
瑁儿一听这话,心里也受不住了,因就抢在了玳儿前头,对春琴说道:“春二奶奶!我知道我们是柳府买来的阿猫阿狗!但您这样说,真正又有什么意思呢?到底我们虽然是个奴才,但从来大少爷和大好奶奶见了我们,都是和和气气儿的,从来也不给我们脸子看!真正是难得的好人!我们可不像您,这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见了大少爷一回,即刻就被摔了个鼻青脸肿的!看着可才真正好笑呢!”
瑁儿的嘴,可是比玳儿更会说。果然春琴听了,越发气得柳眉倒竖了。“瑁儿,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瑁儿就道:“春二奶奶,你若是有胆量的话,尽管过来撕呀!只是,你这样弄出了个动静,回头叫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知道了,只怕我们大少爷更要训斥你了!”瑁儿说完,便掩着嘴儿,和玳儿相视一笑。
这些话儿,在春琴听来,自然是侮辱。她气得浑身发抖道:“你们两个小蹄子给我听好了,多早晚死在我的手里,才知道我的厉害呢!”说完这话,春琴再也不想呆了,拔开腿儿赶紧就走。
春琴一路哭哭啼啼的,直想往干娘洪氏那里走。不想走到半途,却是一把撞上了出来散步的柳氏。柳氏见了前头冷不丁有个人一下窜了出来,心里还吓了一跳。
今儿个晚上,墨染走了后,柳氏心里想着沉沉的往事,想着自己逝去多年的哥哥,想着九泉之下的丈夫,想着母亲,心里愈发感慨起来。她掐指一算,估摸儿子还有几天就要回来了,便对絮儿道:“我想出去走上一走,你且不必跟着我。”絮儿听了这话,就问:“夫人,纵然如此,可到底夜深了!你一个人出去,我心里不放心!”
柳氏听了这话,就笑:“我就在这府里!这有什么放不放心的!”絮儿听了,想了一想,到底又从屋子里找了一件衣裳,给柳氏披了一披,方道:“夫人,夜里更深露重的,到底不要着凉了才好。”柳氏听了,也就点了点头,拍了拍絮儿的手。这是个好丫头,柳氏心里想着,等再过二三年,她可要给絮儿寻个好人家嫁了。
这厢,柳氏见了这闯来的人,竟是春琴。因就问:“这么晚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只将我吓了好大一跳!”说完了,柳氏还不禁抚了抚胸口。春琴见是柳氏,忙上前说道:“春琴不知是姑妈,还请姑妈见谅,春琴到底不是有意的。”春琴说完这话,便又擦了擦眼泪。
柳氏见了,就道:“见你这个架势,我便知道你不是有意。怎么了?我怎么见你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氏不动声色地问。
春琴见了柳氏这样问,更是添油加醋地道:“姑妈,您不知道,方才我去落雪轩里了。我本想找姐夫,和姐夫聊会天说说话儿了,岂料姐姐见了,起了醋心,愈发将我好一顿骂。真正,她这样也就算了,到底是我的姐姐,我不能和她撕破了脸子。哪里知道,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叫作玳儿的,一个叫作瑁儿的,也仗着我姐姐的势,过来欺负我!这叫我哪里能忍得?但这两个丫头横竖是嘴里来得,手里也来得。我懦弱,到底不想呆下去了,横竖抹了眼泪走了!”春琴说着,更是眼泪儿扑簌簌的。
柳氏听了,就问:“是么?果然事情就是这样么?”她想了一想,就牵起春琴的手,说道:“既如此,我与你讨个公道去!”春琴一听,忙问:“姑妈,您是要——”柳氏就道:“你不是说被你姐姐并她手下的两个小丫头子欺负了么?我这就去找秋漪,与你说理去!想墨染总会出来与你主持公道!”
柳氏拉住春琴的手,执意要带她去落雪轩。春琴见了,心里倒是急了。若是墨染再看到她回来了,这生起气来,只怕真的要给她休书一封了!春琴急得就道:“姑妈,不要去了!就为了这么一点事,也不值当!我既出来了,今天就不想再去了!不管怎样,好歹我心里忍了就是!”
柳氏听了,就故意问:“你不去?那怎可使得?到底你也是墨染的二奶奶,这都是柳家的人,我须与你主持公道!我都答应与你撑腰了,你怎地反而这样胆怯起来了?”柳氏假装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