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换人,换人!”
大理寺少卿辛步晖是个聪明人,早就看出这份试卷必有问题,连接都没有接便直接说道:“陛下,臣的学识不如方阁老与冯侍郎远矣,定是看不懂的。”
李乾刚有些生气了,他也看出了这些臣工在互相推诿,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理所当然的以为是范轻骨的诗作不是特别理想所以没人愿意读,但就算写得不好,读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从龙椅上站起,威严的问:“难道你们都看不懂?”
辛步晖气定神闲的一指钱谦益说:“陛下,方才范少公子的作品是钱大人举荐的,他必是看懂了,不然为何举荐?”
此言有理,李乾刚深以为然,转向钱谦益说:“钱卿,那就劳您读读吧。”
“是,陛下。”钱谦益万没想到这种出人头地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这可是在百官与天下才子之前露脸的机会呀,有此一读之缘,准驸马就算不是自己的半个门生,或多或少也总能攀上些交情。于是忙不迭的从冯庭瑞手中接过试卷,一看,随即死机了……
“怎么,你也看不懂?”李乾刚冷冷的问。
这个借口其他人都可以用,唯独钱谦益不能用,方才他可是兴致勃勃志得意满的将试卷举荐上去的,要是说看不懂那岂不是欺君。钱大人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并没有反思自己的冲动邀功而是狠狠的咒骂这个不学无术的驸马怎么就交了一张白卷,哪怕随便写几个字自己随便读上一读也不至于如此难堪……正当他无言以对的时候,又是乐祥公主不经意的为他解了围。
“父皇,既然字迹潦草的话,那为什么不让范卿自己读呢?”
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钱谦益高举着试卷大喊:“微臣附议。”
李乾刚此时也看出事情有些不大对头了,乐祥出的主意可谓是合情合理任谁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他只能点点头说道:“范卿……”
站在队伍后面打酱油的范轻骨脑袋变得老大,但皇帝召唤又怎敢不答,从人群中向前一步硬着头皮说:“陛下,臣在。”
“范卿,众位卿家都看不懂你的字迹,那就劳你自己读一下可好?”
读一首诗也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情,但是自己明明没有写过任何东西甚至连卷子都没有交,怎么就成了诗王了呢?范轻眉脑子里一片混乱,机械性的向前走去,从钱谦益手中接过了那张试卷,就在钱大人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的时候,秦小虎越众而出,拱手说道:“陛下,由作者本人朗读似乎不大合适,草民与范少公子相交日久,还是能认清他的字迹的,不如就由草民代劳如何?”
“好,那就由你来读。”
秦小虎从正在愣神的范轻眉手中扯过试卷,装模作样的打开后顿了一下方才读道:“誓扫蛮夷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短短二十八个字,满座皆惊,那些才子们本来还在愤愤不平认为这次赛诗会的冠军是早就内定好了的,但听完秦小虎的朗读之后却是忍不住要击节赞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技不如人。更为惊讶的则是葛琏、方修儒等一干看过空白试卷的臣子,他们清楚的知道那本是一张白卷,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在片刻间便想出了这么一首七绝读了出来,不但挽救了皇家的脸面,也使得众才子尽皆臣服,这才是真正的诗王……
原诗中写得是匈奴,秦小虎顺口将其改为蛮夷,正应了大唐与加纳多之间的战争。而诗中的无定河原本是有这条河的,在陕北的榆林,但大唐的疆域中并没有无定河这样的地名,众人自然而然的理解为不知道是哪条河边的森森白骨,犹自是闺中少女魂萦梦绕的情郎,在不知不觉中竟将诗的意境又是提高了几分。
“好!”李乾刚长身而起,拍案惊奇。“有请葛丞相为诗王颁奖。”
“是,陛下。”葛琏笑吟吟的出列,先是轻描淡写的看了秦小虎一眼,目光中却是包含着无限的深意,接着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花环套在了范轻眉的脖子上,全场掌声雷动……
还没等范家小姐发布感谢诸tv之类的获奖感言,李乾刚已经大手一挥宣布道:“赛诗大会胜利结束。”接着率先昂着头走出了场地,群臣鱼贯而出,盛大的一场闹剧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