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伤……”梁莫抽回手,表情僵硬的呵呵了两声,按着破皮的手心随意揉了两下,走回灶边,重新捡起火钳,把火拨了,然后把蒸笼抬到锅里蒸上,点了小灶,准备熬粥做早饭。
淘着米,梁莫埋首对着莫小五道:“去卸门板开门,先数一百个钱放到抽屉里,备着一会儿找零。”莫小五听了,站着没动。
感觉莫小五犹如芒刺在背的目光,梁莫暗自吸了口气,装着若无其事的回过头,挑眉笑着问道:“怎么了?”
莫小五的表情很平静,梁莫却看得心里发虚:难道她演技不过关,还是让莫小五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三姑又在躲他,为什么!莫小五捏着针的两指相互一错力,悄然把针断成了两截:明明前两天,都跟以前一样了,为什么又……压下心中浮起来的阴戾,莫小五垂下眼皮,摇了摇头:“我去开店。”
望着莫小五无精打采的背影,梁莫脸上划过一丝不忍:要不,今天就不出去算了?
发现自己又下意识的妥协退让了,梁莫连忙甩头,试图把这种毫无底线的习惯从脑子里甩出去。
吃完早饭,陆陆续续的有了客人,梁莫换了衣裳,几乎是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奔出了家门。
此时各坊坊门刚开,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的。
梁莫回想着自己出门前,莫小五的可怜巴巴的眼神,脚步越走越慢,在回家和不回家中纠结了几百个来回,梁莫最终还是一咬牙跺脚,出了坊门。
午后的烈日,几乎要把人烤成一滩泥,在城东转了一上午,梁莫依然又是毫无所获。
从崇教坊出来,看到一小巷口大槐树下有间的茶棚,梁莫抹着满头的汗,坐到茶棚里,要了碗凉茶。
走久了路,一歇下来,就让人不想动,喝了两碗茶,看着当空跟火球似的娇阳,梁莫正在心里默默盘算到太阳落山、宵禁之前她还能跑几条街。
一串鸡叫伴着道清脆的童声,从小巷里传出来在她耳朵炸开:“小黑,不要跑!”
梁莫侧身回头一看,巷子里,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正在追一只乌骨鸡。
双眼蹭一亮,梁莫连忙上前,帮着把鸡捉住,递给小家伙,笑眯着眼问:“小宝宝,你能不能跟姐姐说一下,这鸡是在哪儿买的呀?”
小宝缩了手接过鸡,防备的盯着梁莫,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奶声奶气的道:“你不是姐姐,你是小娘子。”
“……………………”梁莫额头垂下三条黑线。
为什么这小家伙说话的口气语态,让她想到了一身色|气的党怀英?
“小宝,你在跟说谁说话?”半掩着的漆黑大门从里拉开,一个美貌少妇走了出来。梁莫看得一怔,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熟悉感。
缓缓的站起身,朝人客气的笑了笑,梁莫连忙道:“大姐,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想买这乌骨鸡,只是跑遍了城西城东,处处都没见着卖的,正好看你家小孩追着它跑,所以问他这是哪儿买的……”
元娘一双美目,将梁莫从头打脚打量了两遍,柔声问:“你要买来做什么?”
“我相公……”想到糟心的莫小五,梁莫舌头咯了一下:“研究出了副方子,要用这乌鸡入药,谁想这东西稀奇,除了原先碰巧买到过两只,找了好几个月,都没再看到过……”
听了梁莫的话,元娘摇头一笑:“稀奇到不算稀奇,只是乌骨鸡别的地养不活,它一离赣州,不出三代,就会变种,所以才少见……”
梁莫第一次听到还有这个讲究,顿时无语,难不成上窜下跳忙活半年,全要打水漂?
“不知怎么的,我一见你,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元娘眼里浮起一丝笑:“我这里正好有几只,你要的话,捉两只去吧!”
“不,不不……”梁莫不好意思的摆手拒绝,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苦笑道:“说实跟你说,我是长期要买,拿你几只,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梁莫叹了口气:“打扰你了,我回家再另想办法去……”
梁莫话还没说完,党怀英抛着大宝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梁莫,吓了一大跳,高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没看到莫小五,党怀英眉头一挑,不可思议道:“莫大头居然会放你一个人出门?”
元娘疑惑的看了看梁莫,又看了看党怀英:“你们认识?”
党怀英放下手里的大宝:“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莫三姑……”
元娘先是一愣,随即朝梁莫笑道:“果然是缘份,我听小杰说,就一直想见见你,不想今天这样巧,赶紧进屋坐……”
梁莫顶着满脑子的疑惑,跟人进了屋,一进院中,却发现外面不显眼的小院子,原来别有洞天,二门的院子里,一个黝黑的壮汉,卷着衣袖,半敞着衣衫,正在井边刷被莫小五骑回家过的乌云踏雪。
“这是我相公……”元娘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走到壮汉身边,轻声道:“有客人,你进屋去换件衣裳……”壮汉飞过一个眼刀,看了梁莫一眼,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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