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你是不是在想,要谢谢他们?”
赤喾惊讶抬头望着易水寒,只见易水寒双拳握紧,青筋全爆,似乎回忆起什么极不痛快得事情。
“他们确实给了我钱,却只给了几两银子,就连买包裹易家人的草席都不够,更何况要安葬百余人的陵墓。”
“那你怎么办?”赤喾想不明白易水寒当初是怎么做到买下一个山头的,就算地方再差,也要几百两银子。
“我当然也不甘心,问他们怎么才这么一点儿,他们却告诉我,说我不是会赌吗?赌技还很强吗?就用这些银子做本去赚陵墓的钱啊。”易水寒的双拳稍稍放开,赤喾却觉得曾经那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立即醍醐灌顶,万分感谢的谢过他们,然后跑到赌场去赌博,刚开始运气确实不错,我赚了许多,再努力一把就能赚到几百两银子,就可以让他们睡在一个风水好一点的地方了。”
易水寒顿了顿,赤喾便知道后面一点出了意外,赌博不可能一直顺顺利利的,易水寒继续说:“其实,若我那时候放手,选择一个过得去的陵墓,就不会发生下面的事情了,可惜,我赌瘾上来了,就不可收拾,曾经一掷就是千金,此刻却是全部家当。”
“全部?”赤喾没想到易水寒那么疯狂,若那一把输了,易水寒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甚至连求人借钱的资格也没有,因为别人会说他,说他把给死去的亲人买陵墓的钱拿去赌没了!
“对,全部。”易水寒面无表情的说,似乎那只是别人的故事而已,与他无关,“我以为我不会输,谁知,他们就是等这一刻算计我,让我一败涂地,身败名裂,陪着易家的人一起去死。”
赤喾不明白谁要置易水寒于死地,便问:“他们为何这样做?”
“我输了,然后又回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我觉得茫然无措,似乎不肯相信我会输。”易水寒淡淡说,没有回答赤喾的问题,“他们都在起哄,说我把给家人买墓地的钱都用来赌了,说我没良心,没人性,我无力反驳。”
赤喾只能静静听着,等易水寒自己解释原因。
“我不肯接受我输了,于是赖在赌场里不肯走,于是有人提议说,用我的手指来赌,一根手指五两银子,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赤喾立即抓起易水寒的手翻看,见易水寒双手无事才送了一口气,然后又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羞愧,如果易水寒断指了,自己早就发现了,何必等到现在。
易水寒没有在意赤喾愚蠢的行为,继续说:“他们要先剁下来才给我银子,不许我空手套白狼,那时的我还是有些踌躇的,若是和上一局一样输了呢?若是输的所有手指都没了呢?所以,我便迟疑了。”
赤喾猜,若易水寒没有迟疑,他一定会输的很惨很惨,因为这就是一个圈套,有人要害他。
“他们见我不说话,只能答应先借我五两,让我空手去套白狼,我想用那五两银子赚小小一笔就走,可第一局我便输了,我欠他们五两银子。”
果然就是圈套,赤喾等易水寒继续回忆。
“他们抓着我的手按在桌上,要剁下我的食指,我自然挣扎,他们却连刀子都准备好了,还说,若我挣扎,把别的手指剁下来就不怪他们了。”
看着易水寒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人能够想象出这个孱弱的青年是如何熬过那些时日,曾经遭受的一切,都成为易水寒身上盔甲的一部分。
“我放弃了挣扎,闭着眼睛,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在哭。”
赤喾惊讶于易水寒的坦白,他竟然会把自己哭的事情说与自己听。
“还好,你父亲派来接我的人阻拦了下来,然后用十两银子把我赎回来了,我跟在他身后,沉默无言,不知要怎么才能安葬易家百余人。”
“即使我不说一句话,洪都王的人也知道我的状况,奈何他带的银子并不多,只能陪着我去找最便宜的地方。”
“最后,我们找到了哪儿,把原来告老还乡的老管家请来看护陵墓,因为,他的孩子也葬在哪里,他很恨我和我的父母,但因为他的孩子葬在哪儿,他只得留下来陪他的孩子。”
“等我回京有权有势了,我就会给他们换一个更大更好的陵墓。”
赤喾点头说:“会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