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犴继续向涟漪走,步履轻缓,笑着说:“来见一见涟漪公主而已,公主艳绝天下,在下一见倾心,导致寝食难安,如今一来,只为见公主天颜而已。”
涟漪只是淡淡的笑,然后说:“既已看见,那请回吧。”
陛犴却摇头说:“我才刚来京城,若就离开,很是不妥,而我越是见公主天颜,就越是不想离去,思君之心,日月可鉴。”
涟漪却不想和陛犴继续瞎掰了,于是说:“既然您不辞辛劳大驾光临,我们陈国必定是要好好款待您的,我这便去通知皇上,让皇上为您安排洗尘宴。”
“不必。”陛犴笑着说,“不必叨唠皇上,我只为公主一人而已。”
“那可不行……”涟漪还没说完,陛犴就凑到涟漪身边说:“信不信我把你身边的人都杀光?”
涟漪立刻闭了嘴,陛犴又笑了起来,说:“我也就是在京城玩几天,几天之后就走,毕竟,很快京城就会一片混乱,我可不想伤了自己。”
涟漪紧盯陛犴,若陛犴知道京城会一片混乱,那他必会趁乱攻击陈国,不行,绝对不能让猃狁有机可乘!
陛犴又笑着说:“公主,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怕受到波折?其实,我这次来的最终目的,就是带你走,不让你收到半点伤害。”
涟漪被陛犴妩媚的表情弄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于是搓了搓双臂说:“您想多了,现天色已晚,更深露重,我就不陪您了。”
涟漪说完就要关门,陛犴却按着门说:“不留我吗?我刚来京城,只认得这里了,若你不留我,只怕我今夜是要露宿街头了,难不成这就是你们陈国的待客之道?”
涟漪被陛犴折磨的不耐烦,便对一个护卫说:“你带猃狁王去京城内最好的客栈,若他还是不满意,就带他去烈艳阁,实在不行,就送入皇宫。”
“烈艳阁是什么?”陛犴好奇问,涟漪立刻笑道:“好地方,男子都很喜欢那儿,我想猃狁王您是男子中的男子,必定也会喜欢哪儿的。”
“哦?是吗。”陛犴猜出烈艳阁是什么地方,但还是笑道,“既然涟漪公主赞我是个真汉子,那我必定是要在那儿住上一晚才行。”
陛犴说完,就跟着护卫离开,让涟漪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东宫内走去,东宫的门也缓缓关上。
也不知,那陛犴打了什么算盘,为何要提醒自己,他知道京城的一切,这样不是让陈国防备着他吗?
但是,即使她知道了又能如何?能够阻止京城发生暴乱吗?不能,她只能远远躲开,不妨碍别人。
看样子,陛犴已经把所有情势给掌控了,自然是有恃无恐。
这也说明,陛犴在陈国安插了多少探子,定是数不胜数吧。
如果真是那样,陈国真是岌岌可危。
可是涟漪知道,她无能为力,知道这些又如何,能够阻止吗?不能,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干等。
涟漪突然敬佩起青俍皇后,在那个动乱的年月里,她以一当十,深谋远虑,不仅不会给梁武帝添麻烦,甚至是为梁武帝出谋划策解决问题。
涟漪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扎在心中。
涟漪突然想起多年前的容璧,看着容钰被欺负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想护着容钰却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承认自己是天底下最无用的人,然后从此改变自己,变成世上最有用的人,可以承担所有责任。
躺在床上的涟漪睡不着,只能看着细心雕绘的红木床发呆,在快要破晓时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涟漪醒来时,都已经到了晌午,墨歌好奇问:“怎么起的这么晚,容公子说要带我们逛京城呢。”
涟漪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疲惫说:“那他人呢?”
“他说不打扰你休息了,他有事便离开了,但留了个小厮为我们付账。”墨歌指着不远处恭恭敬敬的小厮说。
涟漪点头,然后问墨歌:“歌儿,我们过几日出城吧,每日呆在京城也腻味了,就当陪我行不行?”
“自然可以。”墨歌说完,就拉着涟漪的袖子,小声问,“阿涟,如今我身体也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去剑阁城找阿喾呢?”
涟漪看着墨歌满怀期待的双眼,不知该怎么回答,墨歌至今还不知道赤喾要谋反,要为了她而谋反。
涟漪不由问:“歌儿,若赤喾要谋反,我们要利用你挟持他呢?你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