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然而视,须臾,吴小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笑魇如花,仿佛这混沌的黎明也亮了起来。
苏木心中一荡,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妹子!”
见到这旖旎的一幕,苏家所有的下人都同时将头扭到一边,不敢多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吴小姐的脸红了,急忙抽手。可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是苏木的对手。
苏木手上一用力,忍不住道:“妹子你放心好了,等我考完,无论中不中,都会请媒人过来提亲的。这一年多来,委屈你了。”
“哎哟,你捏疼我了。”吴小姐听到苏木这么说,想起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眼圈顿时红了,忙叫了一声。
苏木呵呵一笑,却不放开她的手。
吴小姐柔声道:“子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的心,妾身自然是明白的。马上就是会试了,你要保持心智空明。”
苏木:“放心好了,我冷静得很。”
这个时候,赵葫芦忍不住提醒:“老爷,时辰要到了,快走,快走!”
¤☆, 苏木这才放开吴小姐,上了轿子。
离开家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从挑开轿子的门帘,回头看了一眼。
就看到吴小姐和小蝶站在众人的最前面,伸出手轻轻挥动着。
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就好象已经经历过一样,心中突然有一种暖洋洋的东西涌上来,堵在喉头上。
不过,他还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感觉没有由来,也无从捉摸。
今日正是正德一年恩科入场的日子,参加考试的举人有七千之巨。
而能够来参加会试的谁不是人尖子,在地方上也是被人称之为老爷的。通政司的经历们是特例,穷得浑身都是虱子,至于其他人,其实都挺富裕的。在这个时代,只要你中了举,有的是人给你送房子送土地。一登龙门,就算你以前是个穷小子,也会立即变成金凤凰。
因此,来参加考试的举人们不少人都带着家人和奴仆,加一起,至少有两三万之巨。
因此,随着卯时一点点临近,整个北京城都喧哗起来。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沸腾的人声,都同时朝北京贡院汇聚。
人一多,你不知道麻烦什么时候就会降临。这么多人在街上挤着,手中又都提着灯笼,保不准就将什么点着了。
因此,顺天府的衙役全体出动,带着水火棍、灭火用唧筒水车水龙、铁尺镣铐,上街值勤。
说起来,古代的衙役地位低贱,却担任着警察、环卫工人、消防员等众多角色。今日乃是正德皇帝的恩科,如果出了意外,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砍了脑袋。所有,整个顺天府的衙役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除了他们,锦衣卫和东厂也全体出动,分路分段值守,纷乱的人群中时不时闪过一袭鲜艳的飞鱼服的影子,响起几声鸭公嗓子的尖叫:“可挤死咱家了!”
除了公人和考生,很多小贩也不肯放过这个绝好的商机,推着小车,挑着担子大声吆喝:“炊饼,炊饼。”可惜此人身材高大,又不是山东阳谷口音,叫人微微有点失望。
“韭菜盒子,韭菜盒子!”
“豆汁儿,豆汁儿!”
“片儿汤嘿,片儿汤嘿!”
“老爷,不来几个饼子带上吗?”有人招揽着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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