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除了两个当事人,没人知道那间陋室里面发生了什么,就连在楼下等候的猴子也一样。他所闻所见,就是谢宏脸色有些怪异的走了出来,随后便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这些命令猴子大多都没忘心里去,不过有一项却让他心里痒痒的,想要问个明白。可看到谢宏的神情有些微妙,他一时也问不出口,憋了一夜,好不难受。
这时见木城驿那边纷纷扰扰的景象,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凑到谢宏身边,低声问道:“侯爷,以后王先生是不是就是咱们的人了?”
谢宏本来正在查看造船的进度,龙骨已经差不多完工,接下来就该进行内部结构的构建了,比起冶炼作坊那边,这个进度算不上快,不过想到参与工作的船匠大多都是生手,很多连船都没见过,倒也没什么可不满意的。
听到猴子的问话,谢宏这才收回视线,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什么叫咱们的人?王先生又不是女人,咱们也不是马匪,本侯和王先生谈的可都是关乎天下兴亡的大事,和三国演义里的煮酒论英雄差不多……”
听谢宏说的热闹,猴子更期盼了,好容易等到谢宏一个停顿,他马上又问了一句:“侯爷,那就是事情成了呗?”猴子对王守仁还是很钦佩的,所以对于对方的加入也深深期待。
“嘛……算是吧。”说这话时,谢宏有点没底气。
昨天他的反击是卓有成效的,以代表不同利益方得阶级划分派系,最终达成平衡,本来就比传统士人用地域、私人关系神马的划分更科学,王守仁也是个讲道理的,当然不会随便反驳,尤其是在他还没有将谢宏说的道理完全推演完毕的时候。
可辩论胜利了,并不代表达成目的,对于谢宏的延请,王守仁不置一词,等谢宏失望准备告辞的时候,他反倒是主动提出要参与开拓辽东的计划,给了谢宏一个意外惊喜。
其实,谢宏本也不是非得让对方当个出谋划策的军师,搞正经的权谋,他的确是个外行,可只要能达成目的,又何苦拘泥于手段呢?
谢宏觉得自己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效果还是很好的,并且今后也会延续这样的作风。
而王守仁立论虽正,可依照谢宏的判断,这种春风化雨的手段也许确实可行,而且整个过程中造成的损失也会比较小,但是,引导式变法最大的问题就是耗时长。
时间一长,就有可能发生各种意外,谁又能保证几十年一直不犯错呢?而且让儒家独霸朝堂多一天,天下就会多遭受一天得损失,累计起来,还真就不好说到底孰多孰少。
长痛不如短痛,哪怕是王守仁这个圣人不认可,但谢宏还是觉得自己的路子好,融入体制变革,哪里比得上直接倾覆来的爽快?谢宏也明白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对方才没答应自己的延请。
朝堂上那些傲慢的士人,谢宏只有一个字,打!打到他们彻底服气为止,把他们从朝堂上打跑。可对于王守仁这样的开明人士,谢宏就没那么激进了。
他本就不是那种霸道至容不得不同意见的人,有分歧可以求同存异,甚至还可以在某些领域配合,这在后世是很常见的。
于是,就有了双方如今的配合模式,有关于民生的领域,王守仁会主动承揽,而且对谢宏也是有问必答,但是有关于计略又或军事,他却都是不置一词,算是有限度的加入了谢宏的阵营,至少比徐庶入曹营好些。
对于这种状况,谢宏还算满意,他对王守仁最大的期待,原本是在学术领域的,也就是学校那边。
他自己是个纯粹的理工生,唐伯虎则是偏向于文学青年那一型,因此,现在的常春藤书院有些偏科,急需一个理论派的高人的加入。
恢复百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那些学派早就彻底湮灭了,其学术或是被禁绝,或是被儒家学术变相的吸纳,或是换了一种形式被压制……总之,想要恢复这些,就得有专门的人去研究,并且总结归纳。
谢宏自己可没兴趣搞这些东西,那不是他的专长,而王守仁无疑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尤其是当谢宏提起此事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拒绝,只是表示在辽东开发结束后,会去书院观摩,然后再决定行止。
所以,谢宏的目的基本上算是达成了,不过离猴子说的把对方变成自己人,其实还差得远呢,他能给出的,也只有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了。
“啧啧,王先生果然大才,连种地的事都了解的这么清楚,学识当真广博,只在侯爷之下啊。”猴子并没有听出来谢宏的敷衍,他还当对方是在谦虚呢,反正什么大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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