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哼!比起玩手段,那两个少年怎么可能玩得过在朝堂上盘踞千年,经过了千锤百炼士大夫?这一次的把握不是九成,而是十足十的!
歼佞再有手段,难不成还能变出来粮食不成?若皇上真是一意孤行,那么待到明年,京城乱起的时候,也就是昏君下台,歼佞授首的时候了!
想到得意处,刘公子连屁股下面传来的冷意都不在乎了,要说这十一月的天还真冷,明明已经在袍子上加了两层内衬了,可还是挡不住这刺骨的寒意。
唉,这都是为国为民的付出啊!刘公子满怀感触的叹息了一声。
“旨意出来了,皇上下旨了!”正这时,有那眼尖的,正看见一个小黄门出了午门,过了端门,眼见着往承天门这里来了。那小宦官脚下虽急,可身形却稳,双手平举,稳稳的捧着一卷黄绸,很显然,是圣旨到了。
这一声惊呼,惊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本来低头静坐的言官们都是抬起了头,围观众也开始向前拥挤,落在后面挤不上去的也都纷纷掂起了脚,竖起了耳朵,生怕漏过一个字。
士人们已经被压抑的太久了,自景泰年间以后,神圣无比的儒家子弟哪里受过这样的挫折啊?
如今天下士人虽是全力以赴的应对了,可终究还是要看对方的反应的,若是那瘟神真的发起疯来,就算最终士人们能够获胜,可身在京城的人只怕也要被屠戮一空,那是何等的惨状啊?希望那个歼佞多少有点良善之心,免去这场生灵涂炭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被无数凝若实质的眼光注视着,那个小黄门显然感受到了十足的压力,因此动作有些忙乱,声音也有点断续,好在并没有出什么错漏。
“……朕闻:功必赏,过必罚,方为圣明之君,今有右都御使,镇海伯谢宏,功勋赵卓,既威且德,特此封赏……擢升为冠军侯,世代罔替!”
“哗!”言官们也好,围观众也好,只要是读书人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心中都是大惊,继而更是一片冰寒,顾不得宣读圣旨的礼仪,爆发出了一阵惊呼。
在这种情势下,皇上突然封赏谢宏,难不成是真的要一意孤行到底了?
坐在最前面的刘德纲已经没法淡定了,他霍然站起身来,很想马上叫人备车,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京城,若是皇上不肯妥协,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一场血腥的杀戮,很可能还会胜过之前的那一场,他刘公子大有为之身,怎么能葬送在这里呢?
其他言官大多也都站起来了,只有少数脑筋不太灵光的还没回过味来,这圣旨简直如同宣战告示一般,透过那卷黄绸,言官们仿佛看见了遍布中原的狼烟。
“刘大人,稍安勿躁,那圣旨还没结束呢,而且,看情况皇上也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虽然这次请愿以六科为主,可都察院那边也是来了人的,刘公子身份很高,但是终究还是年轻,主持这种大事还是有些勉强了,身边自然少不得辅佐之人。
右都御使屠勋是浙江平湖人,在闵圭、顾佐等中坚之人死后,他也顺理成章的步入了江南士人的中枢,成为了领导人物之一。
比起仕途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刘公子,屠御史可就老练多了,他没忙着惊讶,而是先留意了四周的动静,发现都察下院的行动科和锦衣卫都没有出现,他心境也是放平,并且从容的对刘公子做出了提示。
“本官并非惊慌,只是乍闻那歼佞幸进封侯,心中实是激愤难当啊。”得了提示,刘德纲也注意到四下没有动静了,心知自己气度不够,他也是脸上一红,可嘴里却不认输。
“何止刘大人,本官听闻之下,也与大人一样愤怒,这歼佞……”屠勋老于世故,如何不知刘公子的心境?可他并不点破,只是随声附和。
现在正是齐心合力的时候,单凭江南人可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别看刘健被罢了官,可影响力却大着呢,这位刘公子还真就得罪不得,何况又不过是关于颜面的一点小事,完全就没有计较的必要。
“……有女宛晴,马灵儿,曾月儿,皆贤良淑德,特此赐婚,俱封一品诰命……”圣旨确实还有,不过依然是封赏,让一众人听得嫉恨难当,一品诰命啊!还一下就是仨,好歹你也得分个先后妻妾吧,连礼制都不顾了,这等恩宠,简直是亘古未有哇!
“……特赐谢宏旅行结婚,委任谢宏为钦差大臣,顺路巡抚辽东,钦此!”圣旨很长,可小黄门念的也不慢,很快就念完了。
这道圣旨基本上就不怎么正经,越到后面就越离谱,不过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承天门外却在一阵静寂之后,陡然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瘟神终于要走了,瘟神要离开京城了,大明的朗朗乾坤终于要恢复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