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应该是先行仿制了一件,趁衣物送洗时以假换真,悄悄将原件带回住处,将丝帕填塞其中并重新缝好,再赶在衣物晾干之前放回秋夕居浆洗房,换回她的仿制品。
据白芍提供的信息,秀云倒数第二次在浆洗房独处时,正逢着吴嫂子才将衣裳洗完。彼时衣物沾了水,便是花样颜色上有些差别,吴嫂子她们也很难辩认得出。此外,近段时间秋雨绵绵,天气潮湿、衣物难干,足够秀云在小衣晾干之前将仿制品换回来。
至于秀云开箱笼的钥匙,反正她与吴嫂子她们熟了,寻机拿个印模子拓下来并不难。
想必秀云与郑氏也是颇花了一番功夫,方才想出了这一招。
思及此,傅珺心下又浮起了一丝欣慰。
这也是她身边的这些丫鬟守得极紧,水泼不进,郑氏的人很难/插/手,所以才不得不让秀云出马。
却不知秀云得了郑氏什么好处,或者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
傅珺的眉尖又蹙了起来。想了一会后,她决定还是不管这些,先将手上的事情处置了再说。
此事若论错在何人,那便是吴嫂子。若非她有了一丝巴结之心,又怎么会允许秀云借傅珺的帕子,还数次将她单留在房中?
只是,傅珺现在还不能发落她。至少在没有完全斩断郑氏的手之前,她必须按兵不动。
不过,傅珺已经没有耐心再与郑氏耗下去了。
面对郑氏,只要有个孝字在上头,傅珺便永远只能失却先手、受制于人。而这方帕子的出现,却是郑氏压断她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傅珺真是要谢谢郑氏这股孜孜以求的劲头。
她将帕子收进袖中。吩咐道:“绿萍去叫沈妈妈,涉江跟着,我们一起去见父亲。”
绿萍应了声是便出去了,涉江却是忍不住问:“姑娘,您这是……”
“自然是去与父亲分说此事。”傅珺浅浅一笑,“那人终究是长辈,我实在不便做什么。想必父亲会有法子叫那人收手。”
涉江点了点头。
只要她们姑娘说了。那就必是真的。
她凝下心神,便招呼着青芜去开了只官皮小箱,将地上这些衣裳全都收了进去。又亲自锁好收起钥匙。
傅珺看着她动作轻柔地做着这些,忍不住道:“涉江,你今儿做得极好。若非有你的册子记着,我们查起来可要费许多事。”
涉江的脸色仍有些发青。垂首道:“婢子当不得姑/娘/的夸。婢子还是有错儿,收衣裳进来的时候没多注意一些。”说着她便低下了头。脸色越加苍白,眼圈儿却有些红了。
傅珺的衣物皆是涉江打理的,此事若闹出来,涉江难辞其咎。
见涉江神情委顿。傅珺便安慰她道:“这并不怨你。你已经做得极好了。”
涉江仍是有些无精打采的,只是见傅珺高兴,她便也强打起精神笑了笑。将箱子归置好。沈妈妈此时也进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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