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就是这样实践你的人生格言的吗?情深不寿,情深不寿……你既已知为人在世不可太过沉溺儿女情长,为何今日还要这般执迷不悟?”
慕容清祤微微一笑,眉宇间颇有嘲讽之意道:“我执迷不悟,那么您呢?我尊敬的父亲大人,难道您自以为在感情生活上您是一个很懂得克制的男人吗?”
慕容辕弘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眼眸,形容间并不掩饰自己的失落。
“是,我知道,你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对我诸多怨怼。可是我……清祤,而今你已经长大了,我想有些事情,现在也不必要再瞒着你。关于我和你母亲之间,其实…….”。
“我知道,爸爸,你想说的事情,其实我一早就知道。”
慕容辕弘抬头讶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见慕容清祤缓缓从沙发上站起,复又走到已经暮色笼罩的落地窗边,背对着他幽幽说道:“因为母亲在和您结婚之前心中另有所爱,对于这一点,您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您才会对她这样冷淡,我说的对吗?爸爸。”
慕容辕弘似是有些颓散的点了点头,他的身影落在高大的沙发里,曾经的不可一世与往日雄风都似乎渐渐消弭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人生的惆怅与懊悔。
慕容清祤不需回头,只要从落地窗的反光上他也能看得到父亲神色的转变。
其实他心中何尝亦不是感慨万千,当生命已快到尽头,而回首过去的岁月,当你不得不为曾经的年少气盛收获一颗无法下咽的苦果时,那种悔恨,早已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爸爸,我想您其实一直都是很爱妈妈的,对吗?”
慕容辕弘没有抬头,他沉默良久,最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是爱,如果没有那样彻骨的爱,又何来那种失望之极之后的漠视与疏离呢?曾经,作为儿子的他也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一年到头都不会跟妈妈打几次照面,为什么自己的家庭一直都是冷冷的相敬如冰。
直到后来,当他偶然有一次发觉,在妈妈生日的当天晚上,爸爸的身影一直在对面的院子望着这边的窗户时,他才恍然明白,那是多么深切的爱。
那是近情生怯。
可是对于姚玉函而言,父亲的感情又是什么,他已经不想再去了解了。
作为一个男人,慕容清祤发觉,一个人一生,如果你真正投入的去爱过一个人,一个人,对于他而言,那已经是感情储备的极限。
现在,他爱了,尽管很痛很纠结,可是他很清晰的知道,那就是爱。
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因为他知道一旦放手就意味着此生不可再得,他不想像父亲一样到了老了才来悔恨。
他想不择手段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在他看来,这就是为爱所做的努力。
“清祤,你……你真的确定,自己非她不可吗?”眼看自己的劝诫已然没有了分量,慕容辕弘倒是也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