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不过絮絮叨叨描述了他在京中的一些近况和京里的变化。唯有绺尾一行小字才是真意。
“肖姑娘情深意重孤注一掷,奈何却应了一句老话,最难消受美人恩。或许遭人唾骂,沈某也只能遵从自己的内心。但求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知意。”
董惜云坐在房里一字一句看着手中来信,不争气的泪珠子还是一颗颗掉了下来。
沈慕时或许是个精乖圆滑的老油子,可是面对她时却没有说过一句假话,纵然他并未识破肖暮雪伪善的真面目,却未曾动摇最初为了谁而寻至上水镇的真心。
一句并无赘述的“相知意”才是真正令董惜潸然泪下的原因。
这时听见门帘子啪嗒一响,她忙遮掩着擦拭了泪水,抬头一看却是碧草。
“怎么了?”
董惜云尴尬地将信纸折起,碧草见状不由摇了摇头恨道:“天天看信有什么用?人来了你怎么就不肯见见?”
董惜云抬起眼“他又来了?”
“怎么不来?回来五天了,哪天没来?”
原来沈慕时下定决心要与董惜云把话挑明后便向豫王爷告了假,谁知住在镇上的驿馆五天了始终都被董惜云拒之门外。
碧草见她这一回不过沉默着并未张嘴就说不见,不由帮着说起了好话“你们两个也算共过患难多少知根知底了,不论能不能成,彼此把话说清楚又有何妨?我知道你心里心疼哥儿恐怕别人叫他受委屈,可你不闻不问又如何知道沈先生心里到底是怎么个心思,或许他为了奶奶愿意待哥儿好呢?”
纵然亲密如董惜云和碧草,这也是她们姐妹主仆之间头一回开门见山议论这件事。
董惜云脸上不由微微发烫,攥了手里的信纸半晌方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去放他进来吧。”
“好嘞!”
碧草笑嘻嘻地去了,董惜云虽明明白白睁大了眼,心里却有些云里雾里如坐云端似的飘忽不定,直到沈慕时安安静静站在她眼前瞅着她笑,她方如梦方醒般吸了口气。
“呃,来了?”
沈慕时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木盒子放到桌上。
“来去匆匆也没工夫逛去,就给哥儿买了一套围棋,上回听说他迷上了这个,倒没来得及跟他切磋一回。”
董惜云不由笑了“跟个六岁的孩子切磋,你也好意思说!”
沈慕时笑眯眯地并不反驳她,沉默片刻后方道:“你是个省事的,若这话不由我来说出口,恐怕你一辈子也不肯往前多走一步。huā言巧语我不会说,说了你哄不了你,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能不能......”
董惜云脸色一变,不能他说完便已经摇起头来“不,我不能。前尘往事你俱已知晓,我是决计不能随你回京去的。若留在上水,对你来说却是大材小用有志难伸了,还望先生三思。”
虽然这是她翻来覆去思索了五天的话,可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如鲠在喉没那么容易吐得出来,刮得喉咙口一阵火辣辣地发烫。
沈慕时叹了口气“我虽舍不得在京城经营数年的成果,可又怎么会拿你的性命回去冒险?你若愿意,可以随我回到我的家乡岳县,我虽不才,在家乡也略有薄田几亩,小铺一间,虽然不能荣华富贵,却也能舒舒心心过点儿小日子。”
董惜云垂下头不肯去看沈慕时期待的眼神“那肖姑娘怎么办?一辈子这样长,明儿来个王姑娘,后儿来个李姑娘,先生又生就一副怜香惜玉的侠义心肠。你曾在京城亲眼见过,我不是一个不会斗的人,可我需得与你明说的是,我是个不喜欢斗的人。”
一番话说得沈慕时没了声,董惜云忍了许久的眼泪就快在眼里蓄不住了时候总算听见他说话了。
“从今晚后我再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你就拔了我的舌头。”
董惜云一句“胡扯”还噎在喉咙口呢,两行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沈慕时眼眶也红红的,嘴里却还能开玩笑,跟着又眨眨眼道:“要不将来我的医馆只看男人不医女人如何?”
董惜云手里已经捏皱了了一团信纸嗖得砸到了他脸上,他老老实实地接了也不敢还手,门口抱着瑜哥儿偷听的碧草擦了擦眼睛在他耳朵边悄道:“哥儿,恐怕咱们又要搬家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