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听这话中另有玄机,忙给崔姨娘使了个眼色,崔姨娘拍了拍手招呼着屋里原先伺候着的和跟来的丫鬟们都下去了之后自己又走到门边再三确认极目所能看见的地方都没人在偷听,这才放心地关上大门回到王夫人身边对她微微点头。
王夫人这才开口问她,“你说说,昨儿瞧她有什么不妥?”
董惜云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似的,长长的眼睫毛轻颤着,捏着帕子的手也有些哆嗦。
“昨儿二妹妹悄悄拉着我的手哭来着,说家里有人要害她,求我收留她住几天,我听她说得可怖又哭得可怜,虽然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答应了她留下来。若早知她打着出走的心思,我再怎么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也怪我,原该早些禀报母亲才是,可孩儿前思后想,如今我毕竟已经从家里退出来了,若再插手家中事务,实在唯恐惹人闲话。”
说完便垂下头擦起了眼睛,王夫人气得连连骂她糊涂,“这么大的事儿亏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些个有的没的,如今可知道给我捅了多大娄子!”
这话说得董惜云越发低了头,王夫人见她又不吭声了,自己又不好很放下身段来问她,只好给崔姨娘使眼色,她这里才耍过威风,崔姨娘自然要做好人了,于是便扶着董惜云的肩膀柔声问她,“除了这话,二姑娘还有哪里不同寻常,奶奶再仔细想想。”
董惜云抽噎着点点头,起初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似的,可刚摇了摇头又蹙起眉来顿了顿若有所思道:“要说古怪确实有些古怪,昨儿绿萝不是送了碗姜汤来么?我送过去给她,她凑到面前闻闻就跟见着毒药似的一甩手给打了,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本来说好了晚上我到她屋里去睡姑嫂两个说说私房话,可她打了药之后便说身上不爽只想一个人歇会儿,于是我就出来了。那会子夜色已深,我想着给菩萨上柱香再睡,谁知不知不觉竟天都亮了,跟着就听见她们说二姑娘找不着了。”
王夫人和崔姨娘颇有深意地彼此对看了一眼,看来昨儿那碗药是弄巧成拙打草惊蛇了,死丫头早有了戒备,一察觉她们出手便连夜逃了。
董惜云见王夫人阴沉这张脸脸上难免惶恐,便抬起头悄悄问崔姨娘,“二妹妹究竟犯了什么事儿让太太这么生气?”
崔姨娘为难地看了眼王夫人,暗地里连连摆手示意她不可多问,董惜云会意噤声,王夫人却叹了口气对崔姨娘道:“事已至此,你再瞒着她也没用,二丫头这么一来分明是要扯破脸皮鱼死网破的意思,咱们再给她留脸面留分寸,她到了外头却还不知做出什么事儿来叫咱们颜面无存呢!”
说着说着脸上越发忿忿难平,董惜云听她措辞极重,哪里敢就这么接她的话茬儿,不过陪着小心听着,果然又听她跟着说道:“说起来真是祖宗不保佑,你以为她为什么要逃,因为她跟男人不干不净还怀上了孽种!”
董惜云配合得做出一副刚被雷劈过的惊愕状瞪大了眼睛半晌回不过神来,跟着心里估摸着也该差不多了方结结巴巴道:“太太可是拿准了的?该不会这里头有什么误解吧?”
崔姨娘啧啧了两声,“这么败坏门风的龌龊事,若非千真万确,太太何必说出来自讨没趣?”
董惜云忙赞同地点头,“不知那孩子的父亲是……”
崔姨娘脸上阴晴不定地拿眼角觑着王夫人,王夫人却脸不红气不喘地冷哼了一声,“想必跟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厮,或者外头认识的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她若肯告诉咱们倒说明她有心悔改了,如今这么不声不响逃出去,可见半点儿羞耻之心都无,我们贺家代代礼仪传家,怎么竟出了她这么个不要脸面的女孩儿!”
说完便气得连声咳嗽,崔姨娘忙在背后轻轻给她拍着,董惜云也忙麻利地给她斟了杯热茶,见她喝了两口神色稍缓了方敢再问:“那太太以为如今咱们该如何是好?女孩儿家孤身一人在外头抛头露面总不是个事儿。”
王夫人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又坐了一会儿方站起身来,“咱们再想想办法四处访访吧,你如今被这青灯古佛拘着不好理事,可不知我等于断了一条左膀右臂,凡事总觉着没那么顺当了。”
董惜云早知这种事她是不会让自己跟进去掺和的,如果肯叫她知道,方才就不会隐瞒贺从蓉的奸夫是谁了,因此也顺势叹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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