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转头应了声知道了谢谢,然后仔细观察了下胡悦宁的耳鬓,伸手帮她把被风撩飞的发丝挽到耳后,声音在风里听着更显的柔情万千,“快走吧,待会儿再说。”说完便牵起她的手一起走进了大堂。
胡悦宁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上旋梯的时候,她不由得将另一只手也交握上去,她摩挲着他骨节清晰的手,突然有些愧疚和难过。
她是不是,太阴暗了……她刚刚是不是应该立马告诉他?错过了那一刻,日后若她再提起,抑或被他无意中知晓,她的面目似乎都会显得狡黠而虚假,会不会她明明与欧凯盛之间沒有什么的,也因着她的这一时的隐瞒而再生事端?
元卿很敏感地察觉到胡悦宁细微的颤抖,以为她紧张,便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她纾解,默了半晌后,将她拉到与他齐平的台阶,反手将两只小手都握在掌心,略有点禁锢住她的意思。
胡悦宁觉得莫名,但因着心虚,沒敢与他对视,眼珠溜來溜去,只在他脸上停驻了几小下。
元卿感受了一会儿,微微挑着眉调侃她:“手那么小,嫁过來后家务能做好吗?嗯,小宁儿?”嘴上说是这么说,他可舍不得让她累着一丁点儿…
胡悦宁天性心思简单,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当然可以的,你忘记了吗?我独自一个人带着pocky在伦墩生活时,可是什么都亲力亲为的…孤军奋战了那几年,照顾人根本不在话下…只要你不是故意给我添乱來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胡悦宁时,元卿的情绪变得昭彰起來,比如现在,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就特别明显,“照顾丈夫跟照顾孩子可不一样,你别混为一谈。”
“洗衣服煮饭做菜打扫放洗澡水陪吃陪读陪睡,还有别的吗?”胡悦宁很骄傲,因为这些都是她养pocky的时候培养出來的傍身技能,全都满点有加成,可精通了呢。
元卿笑眯了眼,“陪睡?你倒是有觉悟。”
胡悦宁大囧。呸呸呸…叫你嘴快…呸啊…
看她的脸色,貌似比刚刚好多了。元卿心里暗自好笑,继续牵着她走,“还有一件,你必须得会。”
“什么?”
“永远只爱我一个人…”
胡悦宁一囧,“什么跟什么啊…”
元卿不自觉笑了,低声说了句:“这一点,你可以牢牢记在心里哦…”
胡悦宁一怔,“为什么?”
“哪來的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亲亲老公,是你的男人…”
可是,可是,她以前是结过婚的啊…以前她可沒有一定要爱老公的观念…这么一想,刚刚的顾虑便又忽地跳回了思绪。沒办法,心中有事,沒有解决掉的话,始终都会萦绕在心间的……
不在乎的,嘴上嘟囔,心里早就翻篇了。可是心里在乎的,怎么也舍弃不了,嘴上一句带过,心里也会一直重复……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女人罢了…
“元卿,我想问你个问題,但你不要生气。”
他应得漫不经心,“嗯。”
“如果你前女友回來找你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顿了顿脚步,背对着她,表情胡悦宁看不见,但漫长的沉寂让她感到懊恼和失落。难道他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过了许久,他才用冰冷刺骨的声音答:
“就算依你所说,她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因为……她知道她再也不配,既然如此,我根本不用去考虑该怎么做,她也不值得我再为她做什么。”
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下,司仪激昂地宣布着誓词,牵着她雪白的婚纱长摆的pocky和元佳妮小盆友也在对胡悦宁嘻嘻笑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晃眼,胡悦宁看不清台下有多少人,却能强烈感受到随着这场婚姻而來的心理负担,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元卿就站在她旁边,面容精致俊朗,侧脸的轮廓被袅娜的灯火晕染得熠熠生辉,缓缓帮她戴上戒指的时候,那认真的眼神几乎让人沉沦。
戒指正是那天领证时他突然让自己掏他口袋摸出的那枚骨戒。熟悉的纹理,熟悉的轮廓,熟悉得夺人眼球。
他笑很是开怀,这副模样,让胡悦宁忍不住地去想象,如果站在他面前人,是他刚刚说的那个“前女友”,他还会露出如此令她心折的表情吗?
到台下敬酒时,还有人开玩笑着嫌弃这枚戒指太过朴素,样式不好看,连钻都沒一颗,然后吐槽元卿的品位不好还小气,他皆一一接受,笑而不语。
时俊身为元卿好友兼伴郎,不能干看着自家好兄弟被数落,笑着解释:“戒指总归还是心意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其次。这戒指可是咱们阿卿亲自为新娘打磨的,世间仅此一枚,立意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旁人立马有人迎合:“元大公子这想法还真是独树一帜啊,那叫君诺什么的。”
“是‘君诺唯此生,白首共黄泉’,这都记不住。”
“对对对…是这个是这个…”
“哇,真真想不到我们的元大公子还真这么浪漫…”
……
所谓的“君诺唯此生,白首共黄泉”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如果愿意许诺我此生唯一,那我便与你白头到老生死相依。胡悦宁低头,觉得无名指上的戒指烫得生疼,疼得她眼圈有些红。
“小宁儿,你怎么啦?”元卿虽说在不停地敬酒、喝酒,可是仍分出了精力一直关注着胡悦宁,这会儿他就发现了他这个小妻子情绪有又有不对劲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啊?沒有啊…”胡悦宁忙拉回了思绪,见元卿满面红光的,“能不能让时俊帮你多挡挡,别喝太多……”虽然他们不存在什么洞房花烛这一说法了,醉不醉倒是其次,主要是这酒喝多了总归对身体不好的…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