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少说话,别影响我诊脉!”郑品恒嗔怪。
片刻之后,他松了一口气,“虽然你的气息不甚强壮,终归不过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不过你这情形可不能再糟践自己的身体了,铭生就是因为伤势过重,再加上后期修养不得,又受了气,才……”
郑品恒说不下去了,这件事不仅是他的心头血,更是啸海的命里伤。
啸海抿起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我知道,我还得留着这条命看冬至长大。现在,文森特还会在天津停留一段时间,你我都要多加小心!”
郑品恒听他说了文森特来天津与日本人会谈,可是却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谈。“你说这洋鬼子大老远跑到这是来做什么?光听你说他与日本人会谈,到底有什么勾当?西洋鬼子、东洋鬼子都是鬼子!”
“你说的对!”啸海看向天花板,“日本人在战场上的颓势越发明显,恐怕不久,就有可能撤离华北一带,偏隅东北。美国佬过来跟日本人谈的就是,谁来接收这座城市。”
听到这里,郑品恒忍不住发火了,“美国佬过来谈接收天津?开什么玩笑?!这天津可是我们的,祖祖辈辈在这里过日子、讨生活,轮得到他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妖怪来接收吗?好不容易赶跑日本鬼子,难不成要迎来别的鬼子管我们?”
啸海按住他,“你可小点声吧!不要让外边的人听到。传出去,你也会有危险的。我何尝不知道,这是咱们中国人自己的地方?可是,国民政府懦弱,不倚靠美国,便不能收复失地。”
“那你的党组织呢?你为他们拼死拼活,想来有不少人仁人志士也是如此。既然重庆政府靠不住,干嘛不自己来坐着江山?”郑品恒从药箱里拿出几副药,准备到厨房给啸海熬上,听到他这么说,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啸海叹了一口气,“现在日本人还没赶走,中国人自己闹上了内讧,且不是让人有可趁之机?不管怎么说,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才是全国老百姓要做的事情。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这道理,怕是大家都懂!”
郑品恒想了想,也觉得颇有道理,“只怕你们君子坦荡荡,别人可是小人长戚戚!我先给你熬药,喝了补补元气。”
啸海拱了拱手,“有劳有劳!”
郑品恒离开客厅,啸海卸下一身力气,瘫在了沙发上。刚才与郑品恒一番交谈,两个人怕是都怀疑到同一个人身上,不过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过了一会儿,郑品恒将一碗汤药端了回来,放在啸海的面前,“赶快趁热喝了,可别让我操心。想不到我竟做起学徒的功夫,也就是你江啸海,换个人我都懒得管!”
啸海不忍他担心,打起精神开玩笑:“知道你对我情深意重,在下铭感五内。既然永生不得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郑品恒气得笑骂,“且不说我没有分桃断袖之癖,便是有,谁愿要你这八尺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