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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磐将军说得对,这荆州已无你容身之地。如今蔡氏尚不敢有所作为,可是…一旦主公故去,这荆州就彻底成了蔡蒯黄庞四大世家的囊中之物。
二公子少不更事,就算上位,也定然成为四大世家掌中的傀儡,任人摆布。”
“大公子当真甘心…主公十数年的心血一朝尽散,甘心这繁荣昌盛的荆州七郡…成为那魑魅魍魉纵横之地?”
见到刘琦不为所动,左右文武谋士均跪伏在地,言语间带着几许悲愤。
舍命一搏,尚有一线乾坤,可若什么都不做,上至刘琦…下至大公子府的文武奴仆,都会成为蔡氏泄愤的对象。
“你们…你们这是…”
“你们说的我又何尝不清楚!只是琮弟毕竟是我的血脉兄弟,我在这世上唯有的几个亲人,况且二娘死前我曾答应过她,护琮弟周全。
同室操戈…我…”
看着眼前数人,刘琦伸出的手如同失去最后一丝力气一般垂下,面上透露着几分落寞和悲伤。
他是刘琦,不是秦二世!
“大公子念及过兄弟情义,可刘琮又几时念及过兄弟情义?
生死攸关,就算大公子在乎自己性命,总要考虑荆州七郡数百万黎民的死活…”
“大公子!请三思!!!”
咣铛一声,一声沉闷的巨响,只见一名谋士狠狠的磕在地面,鲜血如注…顿时染红了整个衣衫。
“兴安…快传医师!!!”
谋士这一磕,刘琦也慌了起来,态度终于有所松动。
“此番琮弟前往荆山,父亲明里暗里派遣了数百州牧府的护卫,其中不凡炼罡、养气的好手,就算我同意你们…又能如何?仅凭我府中的百余护卫又能干些什么?”
“更何况,琮弟周围如今都是我荆州世家大族子弟,若是走露风声,恐怕不用等到蔡氏动手,父亲就会亲自杀死我…”
“大公子若是顾虑此事,大可不必担心!”
迎着刘琦那犹豫再三的目光,刘磐豁然起身道。
“荆山镇军司马,乃是卑职麾下将领!只要大公子一声令下,磐这就赶赴荆山…彻底解决这个后患。”
在荆州诸军之中,他的威望虽不及文聘、蔡瑁,可也绝非张允之流能够企及,身旁自然有着一大帮死忠将领的拥护,即使被留置的这两年…这些人的心依旧未曾改变。
“即使如此…就拜托大兄了!”
“琮弟毕竟是你我兄弟…让他走的痛快些!”
缓缓闭上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刘琦的声音说不出的沙哑。
他们说的不错,从他成为大公子的那一刻,建府立邸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是一个人,他后面有着无数人的身影,而他肩上…更承担着数百万黎民的重担。
……
荆山山顶。
月明星稀,乌鹊齐飞,远处的丛林时不时传来几道猿鸣之音。
由于刘琮、张永等人的到来,随性的州牧府护卫早早的就把蹲在山顶观赏风月的才子佳人给撵了下去。
未过多久,随着一道道美食佳酿呈上,山顶上的氛围顿时热闹了起来,各种诗词杂赋、吹捧声、献媚声…狂笑声淹没了荆山峰顶那难得的宁静。
诸位文士中虽不乏傲骨者,诸如庞林、马谡、董允…等人,但也不乏投机取巧之辈,在这些人的吹捧之下,刘琮一杯杯美酒下肚,短短半个时辰…便被左右侍卫架下山去,前往山麓早已安扎营帐的地方休息。
随着刘琮的离去,蔡中蔡和及一众护卫以及绝大多数文士也先后跟随而去,除了低头收拾几名奴仆外,这峰顶之上便只剩下张永、孟邱、宗预、马谡…不足十人。
片刻后,数名奴仆收拾完,向张永行了一礼…也往山麓而去。
“少年骄纵,才不配位,难堪大用!”
看着奴仆消失的踪影,马谡面色微红,带着几分醉意,嘴角勾画之间又带着几分对于刘琮的不屑。
“这荆州…说到底还是没了希望!刘景升若去,仅凭刘琮此辈…又岂能扛起抗曹大旗…”
一旁,董允带着几分醉意符合道。
言语间,带着说不出的失落。
荆州…说到底都是生养他们的地方,只可惜,刘氏一代不如一代…
“两位贤弟慎言!当心走漏了风声。”
作为庞家继庞统之后的后起之秀,庞林心中自有所抱负,封侯拜将、治镇一方,只可惜…如今这荆州刘氏难扶,荆州路的究竟在哪里?
“走漏风声!?”
“就算真走漏了风声,又能如何?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一州之主无能,牵连万千黎民。他刘氏做得,还怕被别人说?”
摇了摇头,马谡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满腔烈酒入肚,神色显得愈加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