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石被安排在右边最边边最末间厢房,这里窗纸破了个窟窿,窗棂上挂着蛛丝,门板油漆皮脱落,推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光线昏黄,半间屋子堆着桌椅板凳,全是断了腿的缺了边的,只剩半个桌面的,堆的接近屋顶高,上面积了层灰尘,像层薄膜覆盖着。
右小角有张矮榻,高及膝盖,半个门板大小,上面铺着半张草席,缺了边儿。
一名蓝袍官员指着房间冲谢小石笑道:“谢大人,实在抱歉了,我们实在腾不出什么地方,您老委屈在里面待一个月如何?”
谢小石上下打量了下屋子,连连点头。
那人缩了下舌头,低着头,弯着腰,蹑手蹑脚向外走去,走了两辆马车的距离,突然箭似的向前飞跑,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小石走入屋子,里面布满灰尘,进去就溅起层土,屋子左下角有个柏木的脸盆架,上面放着个铜盆。
谢小石东看西看,摇了摇头,拿着盆子出去,但见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行走,人们仿佛消失了般,各个厢房也都大门紧闭,连英王所住的厢房都不例外。
在正中屋子两侧,各有个可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巷道,穿过巷道,就到了后院。
这里柳树成荫,繁花点点,时不时矗立着间房屋,正中有眼水井,青石板围的栏杆,木制的打水轱辘,上面缠着几圈手指粗细的铁链,底下吊着个大水桶。
谢小石摇着木轱辘,打了桶水上来,灌满大半个盆子,端着水到了自己所在的厢房,找了块抹布,蘸上水,先将矮榻上的灰尘擦尽,接着是桌椅板凳。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里面灰尘大半被擦掉,看起来也亮堂了些,水也变得黑糊糊。
谢小石端着脏水出去,左右看看,手臂一抖,那盆水直线似的向外飞出,越过围墙,像条长蛇似的飞到外面。
有名蓝袍官员隔着窗棂看见这些,猛地拍了下额头,闭上眼睛,直咂牙花。
谢小石又拎着盆子到了后院,打上桶水,将盆子洗干净,然后又打了盆清亮的水端回自己屋内,放在脸盆架上,“啪”地声关上房门,抖落下层土。
他走到矮榻边,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双手搭在脑后,两眼直直看着天花板,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咣啷”声响,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人们奔跑说话声如炒豆般传来。
从外面抬进顶八抬绿呢大轿,到了院子中间,有多名身着蓝袍的官员和青衣随从,围在轿子边,垂手躬身而立,有衙门内原有的人,也有从外面进来的。
接着,又从外面进来几顶蓝呢轿子,四个人抬,放在绿呢大轿后并排而立,眨眼间大半个的足球场大小的院子就站满了人,几乎无落脚的地方。
从八抬大轿内走出明身着大红蟒袍的官员,头戴乌纱,腰束玉带,脚穿青云履,年约六七十,脸似竹竿,绿豆眼,塌鼻梁,颔下一缕灰白的山羊胡。
他弯着腰,背着手,脚呈八字站着,左看右看,山羊胡直往上翘,正是礼部尚书孙有礼。
从蓝呢大轿内走出几名身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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