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津请他们两个来家里喝酒。
好酒好菜自然不必说,他还特别邀请了元卿卿和黎鸣真。许久未见,她的剑舞更加精进了。伴着顾望津冠绝洛京的绝妙琴声,裴云岚饮着佳酿,挥毫泼墨,一气呵成,绘出一幅舞剑图,当场送给了元卿卿。
“请公子题跋。”
元卿卿福了一礼,徐观洲先瞧了一眼妻子,见她满脸期待便提笔落墨,用行草写下了这首诗。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徐观洲的字,奔放豪逸,如飞檐走壁的游侠;裴云岚的画,潇洒磊落,如一泻千里的瀑布。纯粹的欣赏与认同,令元卿卿感到快慰。当裴云岚拿出青田石印章盖上自己的名号时,早已在风月场练就出一副铁石心肠的元卿卿险些落泪。
“这是我为裴待诏准备的新婚贺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元卿卿奉上锦盒,她打开一看是一只浑圆可爱的白釉葫芦瓶。葫芦,既谐音福禄双全,又寓意多子多福。想到之前元卿卿请自己看徐观洲画的洛神图,她明白这位元娘子是友非敌。
“都是我的酒,太好喝了。”顾望津不忘往自己身上揽功劳。
“没错。”裴云岚捧场道。
接下来黎鸣真为她唱了碧玉歌,这出戏虽然传遍了大江南北,但是身为女主角的她还是第一次听。
笛鼓铮铮,月白风清增雅兴,黎明真的唱腔纯净饱满、昂扬激越,起承转合中裴云岚却不自觉地落下泪来。她想起了福祸难料的解贞,不知她现在身在何方;她想起了徐观洲身上的伤疤,即便他不说她也知道那是怎样的生死一线间。
一曲终了,早已拭干泪痕的裴云岚眼眶还是有些微红。
黎鸣真半开玩笑地说道,若他的表演不逊色于元卿卿的话,也想请裴云岚赏幅画。徐观洲怕她体力不支,便主动开口说若黎鸣真不嫌弃,自己可以为他画一幅。
“荣幸之至。”
他将青鸟驮着碧玉飞向九重天的场面以写意笔法画了下来,寥寥数笔,墨意雄阔,与裴云岚相比另有一番清峻之美,恰如霜天白菊。
待他画完,裴云岚亦用行草题了一首诗,出自她少时读过的武侠小说。弹剑狂歌过蓟州,空抛红豆意悠悠。高山流水人何在,侠骨柔肠总惹愁。
行笔有急有缓,俊逸流畅,犹如猗猗修竹,美得清隽明朗。
“只有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顾望津夸张地叹道。
良夜有尽时,待他们准备走的时候,顾望津才告诉她上面已经开始为长乐郡主选郡马了,只是礼部草拟的名单非常不妙,用歪瓜裂枣形容都是客气的。顾望津让她提醒郡主,若有心仪的人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劳你挂心了,我会告诉郡主的。”
次日,裴云岚便进宫告诉了郡主。郡主听完,淡淡一笑,并没有多余的反应。还宽裴云岚的心说,自己早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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