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心脏很痛苦。
长乐郡主知道她大手笔买了套新宅,非要先去看一看。
人去楼空的宅院占了一亩半的地,大小屋室十九间,栽满了竹子和梅树,后院有一方小小的水池。
“花木略单调了些,先建个亭子,再放些太湖石,园子和花木可以慢慢修整,到时候一定很宜人。”
“不,得先把房舍简单修葺粉浆一下,您说得那些啊以后再来吧。”
“你这里空得很,我送你些家具,就算是我的乔迁礼物吧。”
“这怎么行,太贵重了。”
郡主狡猾地一笑:“借用父王的招牌,不会花太多的钱的。这是本郡主的命令,你区区一个待诏,还敢抗命不遵?嗯?”
裴云岚无法,只得躬身行礼道:“微臣遵旨。”
“我看你这里比较适合些颜色浅的家具……”
数日后,齐王府的管事太监将郡主选定的家具们送来,花梨木、鸡翅木、酸枝木,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又多呆了一会儿,在吉时放了鞭炮才走。
裴父选了三月十九这天搬家。
裴云岚使用了断舍离大法,把一些用不上的旧物果断丢弃。在舅舅一家和蒋府派来的仆人们的帮助下,搬家大军浩浩荡荡往尊贤坊开拔。
到了新宅,先点了一挂鞭炮。裴父拿着一杆秤,裴云霄端着一锅饭,裴云岚提着只灯笼,桑葚则抱着一窝毛茸茸的小鸡进了新家,表示新丁兴旺,喜气盈庭。
次日,裴云岚请福香楼的人来家里掌勺,摆了入宅酒邀请亲友。一众好友们知道她的德性,除了例行的乔迁礼品,还包了厚厚的礼金。
再添了几个仆人,整理好新家,记录好账册,裴云岚瘫了好几天都没缓过来。虽然没有体重秤,但是镜子里的人迅速瘦了下去,颇有点弱不胜衣的味道。
依旧失眠的裴云岚自饮自酌。
虽然忙碌能让人暂时忘记忧愁,但是睡不着的时候它又会蹿上来。喝完了整整一坛,还是没有丝毫困意。裴云岚索性磨墨铺纸,提起笔来胡乱地画着。
“小姐,你还没睡呀。”桑葚揉着眼睛走了过来。
“去把火盆和火钳拿来。”
“怎么,小姐觉得冷?”
“不是,你照做就是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桑葚端着空火盆和火钳回来了。裴云岚提着画纸的一角放在油灯上,待火苗高高燃起,才把它丢进了火盆里。
橙黄的火焰照得裴云岚的脸苍白阴冷,她拨弄着火钳,确保它全部变成灰烬,不留一丝雪白。
林黛玉焚稿是为了断痴情,裴云岚焚稿却是为了活命。
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