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好自己的位置。”左烁听那士兵这么说,不耐烦的回道。
“是,呃……”
就在那士兵应声准备回转垛口之际,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洞穿了他的咽喉。
那士兵满脸痛苦的倒了下去,死死抓着喉咙处的箭枝,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眼中的生机正在慢慢褪去……
“兄弟……”
左烁沉吟一声,来到将士身边,只见那士兵满口满血,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过了一阵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安歇吧……”左烁将他双眼轻轻合上,叹息了一声。
这些日子来他麾下已经有百余将士死在了城墙之上,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生离死别,将悲痛自责埋在了心里。
“顶住,落石擂木,给我狠狠地砸!”
伴随着左烁愤怒的吼叫,一块块落石砸向已经抵近城墙的云梯,只闻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城楼之下还未来的及竖梯的奴隶被迎空而落得滚石给砸的血肉模糊。
“噗……”
关七的商人护卫队这边,境况同样惨烈无比,十几日来已经有二百多人死于惨烈的守城之战中,要不是关七以重金为饵,又有情报司人员配合督阵,恐怕早就已经崩溃了。
“嘭……”
攻城的奴隶军终于将云梯架在了城墙边上,下一刻百步之外,近千手持圆盾的胡兵齐齐狼嗥一声,向城墙疯狂的扑来。
“来了……”
残缺的垛口处,左烁冷眼扫了下蜂拥而至的胡人,握紧了手中的戚刀,和身边的守军将士使了个眼色。
各人点点头,立马从边上的箱子内取出一瓶瓶灌满火油的瓦罐,然后掏出火折吹了吹,将套在罐口处的布条点燃……
“扔!”
眼见胡人都已经密密麻麻的聚集在城楼之下,一个个踩上了云梯,左烁当即大吼一声,率先将手中的火油罐子向下丢去,随后百余罐子齐泻而下……
“哇啊……”
但见城楼之下瞬间成为一片火海,冒着浓浓的黑烟。
朦胧中,伴随着嘶哑的喊叫声,一个个浑身冒火的身躯正在四处乱窜,灼热的温度和呛人的黑烟瞬间将他们吞噬。
一架云梯在火罐子滑过后,整条都燃烧起来,正在举盾攀登的胡兵一手握在滚烫的梯阶上,顿时惨叫一声,但见手掌之上满是烫伤的印记。
“嘭……”
就在那胡兵愣神那一刻,一块巨大的擂木砸在他的盾牌上,圆盾立马裂成数片,持盾的手腕也被砸断,仅连着半截皮肉挂在小臂之上,内中筋骨鲜血触目惊心……
“啊……”
那胡兵惨嚎一声,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仰面重重倒落了下去,将梯子边四窜的胡人一并压倒,在浓烟烈火中渐渐吞噬。
“唉!”
远处的贺丹阕见到燕城之下滚滚浓烟以及疯狂回撤的人群,凭空狠狠一挥马鞭,重重叹了口气。
“我真是不明白,十天了,为什么只有区区千余守军的燕城会屡攻不下?还折损本将军麾下千余将士,难道那些人是铁打的不成?”
贺丹阕此时内心万分震惊,他印象中的周朝官军应该是十分懦弱,且不堪一击的,为何如今却会是这种局面?三万人啊,打个区区燕城损兵折将不说,却连城楼都没能攻上去半步,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将军,我看再这么下去恐怕再折损数千人都未必能夺回燕城啊!如此看来,城中的指挥者定是精通军伍,他麾下千余官军也定是周朝官兵之中的精锐,不如换个打法。”
此时,贺丹阕身后响起一阵年轻的声音,众人闻言望去,但见一袭银甲,面容白熙俊秀且不失英武之气,约二十五岁左右年纪的年轻将领策马而出,缓缓来到贺丹阕身边。
连一向狂傲不羁的贺丹阕望向他时,眼中充满了敬畏之色。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他跟自己一样,同为蒙洛帝国贵族姓氏一员,慕容!
这年轻人名为慕容敛,拓拔宏业的女婿,有着草原之狐的美称,连董狸见到他也要以跪拜礼迎接。
慕容敛相貌俊秀,比不少大周士贵之家的儿郎还要俊上几分,而且精通音律诗词,这在草原各部可以说是个异类,光凭那张脸蛋就可以迷倒成片草原的女子,羡煞一干草原上的莽夫男子。
当然令贺丹阕和众人忌惮的可不是他那张帅的一塌糊涂的脸蛋,真正原因是他善于用兵且城府极深,加之手段很辣,为取胜是不择手段,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倒和李宿温有几分相似之处。
贺丹阕恭敬地说道:“慕容驸马有何良策,可助我夺回燕城?”
慕容敛策马上前几步,并未回答贺丹阕的话,只是颇带趣味的说道:“真是神奇,一群冒充商人的士卒居然敢夺城固守?看来这些就是所谓的精卫营吧?有趣,这趟来冀州算是不枉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