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绿果然没有辜负宋晓的期许。
这几天来,虽然隔着内宫与外殿之间厚厚的城墙,她还是能将收集到的信息源源不断地转告给宋晓。
“驸马的案子是由王尚书主审的。”
…………
“王尚书正传唤证人,重新审查口供呢。”
…………
“听说今天该审那前朝乱臣之子了。”
“前朝乱臣之子?”宋晓揉着额,心说这事儿怎么越闹越大了,竟然还扯上什么前朝余孽,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结啊?想起谢流尘顶着的那个罪名,宋晓叹了口气。再回想以前打过的几次照面,忍不住要叹一声蓝颜薄命,这位仁兄竟摊上这种事,真是时耶命耶。
停绿却会错了意,见宋晓叹气,忙安慰道:“王大人是吏部尚书,还是驸马家的表亲,一定会给驸马洗冤翻案的。公主,您就等着听好信儿吧!”
听到办案的是谢家亲戚,宋晓这才将心宽了一宽。不过,“停绿,你怎么知道驸马是被冤枉的?”
“那人不是指证驸马勾结前朝乱臣之子么?停绿听说,那孩子今年才十二岁。”
十二岁的小孩就卷进了政治斗争?宋晓刚生出来的那一点安慰忽然又没了。不过,她对于停绿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是,十二岁的孩子懂什么?”
“……公主,您忘啦,驸马不喜欢小孩子。”停绿说得很认真,“停绿记得是有一次,驸马被哪家的小少爷死拖着不放手。他家长辈哄来哄去的,结果蹭了驸马一身的口水眼泪,驸马为这事儿被他的朋友取笑了好久。从那以后驸马就很讨厌小孩子了。他怎么可能跟那姓叶的小孩有什么来往呢?所以说,驸马一定是被冤枉的。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你很好,很强大。”宋晓面无表情地表扬她:“为什么连一个小姑娘都看得出来的事实,那些人却非要揪着不撒手呢。”
两人正说着话,冷不防插进一个轻快的声音:“公主,停绿,你们在说什么呢?”
回头一看,却是皇后身边的侍女雪梅。宋晓入宫后得知这位姑娘服侍了皇后三年,以前同金枝的交情也不错,生怕露出马脚,起先还疏远着她。后来发现这姑娘是个有些粗枝大叶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过来了?”宋晓招呼雪梅坐下,停绿也过去给她倒茶。
“不必客气!”雪梅止住停绿的动作:“放下东西就走,娘娘那边还有事儿呢。”
“今天又送什么来了?”宋晓看看她手中的漆盒,有些无力:“这些东西我八辈子都吃不完。”
雪梅嗔道:“补药啊,总有用得到的时候,怎么还嫌多呢?”说着将一个盒子打开在宋晓面前晃了一晃:“这可是外番进贡的呢,要费数十人的力气才能得这么一小株。”
宋晓好奇道:“有什么功效?”
“说是可纾解郁结。据那上贡的使臣讲,心中若有不快郁结之事,服之可消。”雪梅道:“先人云,宣草可忘忧。大约,这就是外番的萱草吧。不过他们那儿管这叫挑眉。”
“……这描述怎么听着像鸦片呢。”宋晓嘀咕一声,不欲深究,示意停绿收下。
又说了几句闲话,雪梅便急着要走。宋晓犹豫一下,拉住她问道:“你在娘娘那边,消息要灵通些。你知不知道,驸马现在……”
雪梅入宫三年,深受傅临安宠爱,同金枝名为主仆,实则颇有几分朋友的味道。向来没大没小惯了,当下闻言,吃吃笑着驸上宋晓的耳朵道:“怎么,担心了?”
“那还用说。”
听她这么回答,雪梅才发现这打趣打的不是时候,忙正色说道:“公主放心。这几天婢子听来的消息,都说有王尚书在,驸马不会有事儿,最多吃点儿小亏。”想了想,又说:“这几天王尚书正审那前朝乱臣的余孽呢,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吧。”
“……我听说那还是个孩子?”
“哎呀,原来公主知道的啊。”雪梅道:“虽说只有十二岁,可心怀不轨啊。听说还嘴硬得很,且看王尚书怎么收拾他。”
宋晓不意平日活泼大方的雪梅竟说出这等话来,忍不住说道:“但一个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呢。听你这话,难道还用刑了?”
“公主就是太过良善。”雪梅不以为然道:“他父亲可是前朝的乱臣,当年抵毁皇上被判的斩立决。皇上也是心念仁慈,好意为他家留下这一根独苗,未想这不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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