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抬头叫他,“鹤卿!”
他刚出来,顺手带上了门,只觉得有湿润温热的液体流下,梅鹤卿一抬手摸了摸,地上无声的一滴,明晃晃的血迹。
竟然流鼻血了。
衣裳袖口因为擦拭沾了一点点血迹,梅鹤卿慌忙又小心的把衣裳脱下来,扬头单手捂在流血的地方。
董淑慎失落的坐下,水已经不似方才那么热了,心里带了几分苦恼,呆呆的望向房中的横梁。
鹤卿对她感觉这么浅吗?那还要她怎样?这都不行吗?
她抬了抬胳膊,水珠划过,董淑慎才发现放下的帕子都是丝帕,干的那块也是吸水上好但是比较贵价的棉帕。
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说鹤卿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她了,又为什么会带她回来,温柔的叫她的名字,任由她抱着他。
想不通想不通,董淑慎靠在浴桶边发呆,百思不得其解。
梅鹤卿用凉水洗了洗脸,吐纳了大半天。
什么时候叫慎儿回临安吧,再这样下去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缓和了大半天,梅鹤卿才重打了水,小心的把衣裳的血迹洗掉,等着干了之后又重新叠好放到盒子里。
也就这一次,以后肯定舍不得穿。
董淑慎沐浴完之后,披了衣裳坐下擦头发,忽然一道闪电而过划破天际,再来就是雷声。
她吓了一跳,倒不是怕打雷,只是觉得自己今晚可以换个地方睡了。
“叩叩叩——”
董淑慎站在门外,声音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鹤卿,打雷了。”
梅鹤卿收拾完之后坐在床上,腿上那针扎的感觉再度袭来。
“鹤卿,我有点儿怕。”
董淑慎再次敲了敲他的门,见里面没有反应,她直接推门进去,刚一进去就看到眉头紧皱的人,额上一层冷汗。
“鹤卿!”
她快步跑过去蹲在他身侧,担心地看着他,“是不是又疼了?”
梅鹤卿看着身旁的董淑慎,忍着颤抖的声音道,“慎儿,出去。”
董淑慎摇着头,“不,我不出去。”
“董淑慎,听话。”
痛意更甚,他攥着中衣衣料,手心里全是汗,自从从狱中出来之后每一次都痛的更甚,有时候他想不如就直接断了算了,没有知觉了也不至于疼成这样。
董淑慎是第一次见他腿伤发作,大约是快到雨季了,他又开始疼了。
她的手抚在他背上,声音轻柔,“鹤卿,有没有什么办法啊?一直这样太折磨人了。”
梅鹤卿额上汗水滴落,嘴唇发颤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可能……过几年没了知觉,就彻底不疼了吧。
董淑慎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在心里想一定要去再找郎中问问,总不能一直这样疼着,她看着太难受了。
“如果我可以帮你分担就好了。”
董淑慎靠在他腿边,伸手握着他的手,眼泪滴落到梅鹤卿膝盖上。
梅鹤卿见她哭了心里翻搅着酸楚,他数次疼到难以忍受的时候都会去想董淑慎,更是期望这时候她在他身边该多好。
可是他很矛盾,不愿意叫她看到他的这一面。
“夭夭,别哭了,我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