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
极力地想远离那所宅子,一想到他那些殷切期盼,一点一点的准备,满怀期待。
什么五十八天,梅鹤卿,生生世世好不好?
董淑慎一路上任由眼泪淌下,无以复加的沉痛感像浪潮一般将她淹没。
凌霜和如雪都不知道她怎么了,回来的时候两人都睡下了,董淑慎翻出来那天给梅鹤卿绣好的腰带。
不是什么松涛纹,云纹,是鹤纹。
本来打算那天就给梅鹤卿的,后来出了赵朗那档子事,就给搁置了。
她紧紧地攥着腰带,靠在椅子旁,无声无息的宣泄情绪。
她一定要,救他出来。
*
梅鹤卿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醒来的,床榻边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甚至连她身上的淡香都没有。
昨夜,是一场梦吗?
可他明明记得,她一遍一遍叫他鹤卿,还看了自己胸口上的画。
约摸真的是魔怔了,梅鹤卿在床缓了许久,似真似幻,又像他的垂死挣扎。
“董夭夭,你真的没有来过吗?”
梅鹤卿失神的望着床榻,拼命地去回想昨夜,怎么想都觉得荒诞可笑。
他做了这样的决定,慎儿应该更厌弃他才对,怎么可能会来主动寻他。
她已经说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选这条路的人,一条道到黑,到了阎王殿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个清楚明白的判官。
他如今罪孽满身,还是歇了心思为好。
慎儿真的,不要他了。
梅鹤卿抬了抬头,想让眼泪回到眼眶中,自嘲笑笑,“梅鹤卿啊梅鹤卿。”
“你还是无根无蒂,陌上飘尘。”
案卷送进宫去,齐帝边翻边看着跪着的梅鹤卿,心里不忍。
“鹤卿啊,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梅鹤卿对着皇帝磕头,“圣上,臣无牵无挂,无依无靠,己身并无任何想要的。”
“那你,可是为别人所求?”
“圣上,先前您赏赐臣的那所宅子,如今臣已然用不到了,可否另赐他人。”
皇帝皱了皱眉头,“你想朕给谁?”
“董骁的二女儿,王爷以前的妻子。”
皇帝想了想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号人,先前在太后的寿宴上见过。
“她是你?”
“臣的心上人。”
回答的果断利落干脆,皇帝心里五味杂陈,“你要是,那她……”
“圣上,她如今同臣没有关系,臣所做的一切都于她无半分干系。”
梅鹤卿直起身子,皇帝刚好落入他的眼睛里,“鹤卿啊,朕,”
“唉,朕准了,就是怕她不接受。”
“就以抚恤董骁为名,名正言顺。”
他把这些都已经想好了。
“好吧,朕许了。”
“还有一事。”
“你讲。”
“圣上,小世子年纪还小,又算不得王爷亲子,可否削爵,免去流放,把他交给董氏去养。”
皇帝看了梅鹤卿好久,半晌才应了一句,“……朕,准了。”
“臣,谢圣上。”
他最后叩首,长久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