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风吹动桃树,其叶蓁蓁,他抬头看了看,想接住一片落下的叶子,因着身体不方便,往前趔趄几步,拾起了脚边的落叶。
席玉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们家大人,是个很神秘的人,似乎没有来路亦未有归途。
从任职到现在,席玉对梅鹤卿的了解都如在大海里的舀起的一瓢水,少之又少。
只知道他是刑部王大人举荐,江西提刑司衙门转过来的,至于他有过什么过去,或者现在有什么打算。
好像除了梅挚,梅家,什么都跟梅鹤卿没有关系,偏偏他又不属于梅家的人了。
他没有自己府邸,天天就宿在衙门里,除了办案子,同官家赏画作画再无其他。
有时候觉得他家大人狠厉无情,有时候又觉得他或许也纠结过,只是他总是刻意的不在乎。
就是一团乱糟糟的绣线,雾蒙蒙的飞絮乱云,搞不懂他究竟想要什么。
*
董淑慎回去王府的时候,夜间赵朗过来了。
灯火昏暗,夜色旖旎,董淑慎不去想任何东西,散了头发,不断的给自己灌输着这是你的丈夫,一辈子的丈夫。
可是不知怎得,赵朗也很奇怪,他平日虽不重欲,真的行事的时候也不会很短,这次不知怎得,揽着董淑慎的肩膀,柔柔弱弱的贴过来,明明有火却怎么也燃不起来。
这种想法让他烦躁,偏偏他不能表现出来,放开董淑慎的肩膀,胡乱说了一句,“今日有些累,安息吧。”
董淑慎虽不解,莫名提着的一口气松开了,心里竟然有几丝庆幸。
挨着赵朗躺下,阖着眼,脑海中闪过了梅鹤卿今天下午跪在那里受鞭的画面,在他面上从未见过的神色。
他究竟有一段怎样的过去?董淑慎摇了摇头,想把这些怪诞想法尽数除去。
月朗星稀,雾薄云散,院子外高大的榕树上,树干隐隐沾着血痕,靠着的人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房内已吹灯拔蜡,院内寂静,偶有蝉鸣虫叫,或许能掩盖鱼水之欢的欢愉。
御街上,红飞翠舞,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好似笙歌永远不会落幕。挨着主街的有一处小巷,无名,屋内也未燃灯,盲眼的人是看不见的。
“三儿,你来了,怎得有血腥气?”
梅鹤卿放下手里的酒坐在他身边,静默不语。
老者笑了两声,“怎得,受委屈了?”
他说着斟了两碗酒,给了梅鹤卿一碗,“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梅鹤卿开口回他,“居生不乐,不如早去。”
老者笑了一声,自顾自的饮酒,“是吗?人活一世,本就无甚意义。”
“我不是来寻求宽慰的。”
“好,你小子从来都不需要人宽慰。”
月色入户,酒过三巡,老者放下酒碗道,“你这般作态,确实入不了梅挚的眼。”
“我为何要入他的眼?”
老者哑然,“那你可别叫他知道了,你同那姑娘的事情,要不然他能把你腿打断。”
梅鹤卿又喝一碗,撕扯着背后伤口,轻嗤一声,“呵。”
——
与其杀无辜,宁失不经:与其杀掉没有罪的人,不如按未经证实有罪而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