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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王被他说得有些茫然,眼眸深深的看着他,“你是指什么事甘心?什么事不甘?”
越王笑着抬手拍了拍纪王的肩,“父皇多次赞你贤能,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你比我更适合,我留在京城,便是有不争之心,只怕有些人却想从中牟利,倒是伤了你我的兄弟感情。我只愿我退一步,我们之间海阔天空。”
纪王震惊的看着越王。
却见越王脸上的欣喜快慰不是伪装。
他仰头轻笑,眉目都是欣悦的,他面貌本就俊美,如今更添几分妖冶。
圣上犹豫了几日,准了越王的奏请。
越王当即收拾行装,准备离开长安。去往宛城。
他的封地就在宛城。
他生母昭仪在宫里要哭晕,他临走去辞行,周昭仪抱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可他去意已决,且圣旨已下,周昭仪如何拦得住他。
越王离京去往封地,这不是件小事儿。
长安城里已经传遍了。
不论是正在寻找萧玉琢的廖长生,还是梁生和魏子武都注意到这消息。
“你去探探越王的府邸,以及他在长安城的别院,城外田庄!你亲自去!”梁生嘱咐魏子武道,“一个都别漏过。他会突然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长安。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魏子武拱手,“哥哥放心,若是萧娘子真是被他藏起来,我定要将娘子救回来!”
梁生重重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廖长生也亲自带着人,夜探越王府。
在打探越王别院的时候,到还和带着人的魏子武撞在了一起。
廖长生认得魏子武,两厢刚动了手,便知道了彼此身份。
相互都没给对方好脸儿。
“都是来寻萧娘子的,咱们动起手来。占便宜的是旁人!”魏子武说道。
廖长生轻哼了一声。
“你可打探到娘子的消息?”魏子武抱着肩膀问。
廖长生轻哼一声,“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呵,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装什么装?”魏子武轻嗤。
“你怎知娘子在越王手中?”廖长生挑眉问他。
魏子武嘿嘿一笑,“你如何知道,我就如何知道。你不告诉我,那也别问我,谁找到娘子,娘子跟谁走!”
“你!胡闹!娘子如今生产在即,自然是要尽快送她去将军那里!”廖长生低声轻喝。
魏子武撇了撇嘴,“你怎知娘子如今还愿意跟着你去找你们将军?他都不能好好保护娘子,只能叫娘子一再遇险,娘子凭什么相信他?”
“你……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容得你置喙?”廖长生咬牙切齿。
魏子武不屑轻哼,“我不跟你废话,找娘子要紧!”
魏子武带人离开。
廖长生气的脸面发红,“一定要在他之前找到娘子!”
……
萧玉琢算着自己离生产确实不剩下几天了。
肚子里还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孩子时不时的在她腹中扭动,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很是奇妙。
“庄子上可曾备了接生婆?”萧玉琢问菊香道。
菊香点头,“婢子去打听了,临院里住的那妇人,就是这十里八村的接生婆。”
“娘子别担心,到时候还有婢子们在,菊香毕竟是医女!”梅香攥着拳头,信心满满的说道。
“我不是怕。”萧玉琢笑了笑。
“娘子!请随小人上马车!”袁江涛却突然来请。
正说着产婆的话,猛的瞧见他,萧玉琢眼皮一跳。
“咱们这是要走了么?”她忍不住问道。
袁江涛连连点头,“正是,娘子还有什么事情交代?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玉琢见他面色紧张,摇头笑道:“那倒也没有,只是算起来,我临盆在即,如今起程,怕是不太方便呢。”
袁江涛皱眉,面色有些焦急。
他看了一眼外头,“委屈娘子,我家主子已经备好了产婆一路随行,马车已经换了最是平稳宽大的,五日便可赶赴宛城!”
“宛城?”萧玉琢微微一愣。
袁江涛似乎说漏了嘴,立即闭口不言。
“他要带我去宛城?为何是宛城?”萧玉琢问道。
梅香这会儿脑子转得快,在萧玉琢耳边小声提醒道:“越王殿下的封地,就在宛城。”
“圣上居然允了越王殿下离京?”萧玉琢更为惊讶了。
袁江涛拱手看了她一眼,缓缓答道:“是,圣上允了。”
萧玉琢看着袁江涛的表情,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他去宛城,岂不是要放弃长安城的一切了?”萧玉琢低声问道。
袁江涛没有说话。
梅香几个丫鬟倒抽了一口冷气。
为了娘子,为了将娘子藏起来,越王殿下连储位之争都放弃了?
这份感情……
她们几个目光切切的看向萧玉琢。
这感情,娘子要怎么回应才是?
“我想再见见你家主子。”萧玉琢皱眉说道。
袁江涛拱手,“现在不行,娘子且随小人上车。今晚即可和主子相见。”
萧玉琢犹豫。
“娘子若有什么话,今晚也可直接向我家主子说明。”袁江涛又道,“娘子请。”
萧玉琢主仆几个坐上马车。
马车外表看起来平常普通。
可是坐进去了才发现,马车是加厚了的,车轴似乎也做过特殊的加固处理,行驶在路上,果然会更为平缓,便是速度稍快,马车里头的颠簸也不甚明显。
马车里头更是垫了厚厚的被褥,有着柔软舒适的毛皮,硕大的枕囊。
萧玉琢在马车里小心翼翼的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放下心来。
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么矜贵,这点儿颠簸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
越王离京,百官相送,一直送出长安城外十里之地,才停住脚步,目送越王一行浩浩荡荡的离去。
纪王骑在马上,垂头问自己身边随从,“可曾安排好了人手?”
“已经安排好。时刻注意越王动向。”随从立即答道。
纪王点了点头,遥望着远方,勾了勾嘴角。
越王就这么放弃了储位之争,那一定是有更让他在意的东西。
他能掌握了越王的软肋,才能稳稳的将胜券握在手中。
……
越王一行离开长安城以后,速度就渐渐快了起来。
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前头探路的侍者来报,“今晚可下榻在前头驿馆,那驿馆尚算得宽敞。”
越王点头应允,脸上的笑意自打出了京城。就没有消散过。
越王一行到了驿馆的时候,正有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马车离开驿馆。
和越王的车马擦肩而过。
越王的目光落在那驾车人的身上。
驾车之人冲越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越往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越王叫人寻来驿丞,包下了整个驿馆。
他带着家丁侍卫,人马很是不少,驿馆里头能够住下的人却是有限,很多都在外头搭了临时的帐篷。
而能够留在驿馆里头的,都是越王的心腹之人。
越王进得驿馆,唯有两间正对面的天字间上房的门是关着的。
越王站在两个天字间上房的中间过道上。
他垂眸轻笑,犹豫片刻,忽而转身向左。轻轻叩门。
吱呀一声。
门从里头打开。
梅香站在门口,皱眉看着来人,“越王殿下!”
李泰冲她笑了笑,“你家娘子呢?”
“正巧,娘子有话跟越王说。”梅香话音未落。
却听外头有人疾呼一声:“什么人?在那里探头探脑?”
越王身形一紧,立时退出门外,并顺手将门关上,侧脸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越王脸上的笑意立时退去,他亲自追了几步。
见先前赶着马车离开的袁江涛已经换好了衣服,又折返回来。
越王立时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何人若是探头探脑,直接拿下!”
袁江涛拱手领命。
越王这才又返回萧玉琢所住的天字间。
梅香拉开门,忐忑的往外看了看,“刚才是什么人?是圣上的人么?”
越王迈步进门,反手将门关上,才缓缓开口,“不管是什么人,如今都不能叫他知道娘子的下落。”
“凭什么?越王殿下都不问问我家娘子的意思,便这样擅做主张,也是在太不客气了吧?”梅香涨红着脸道。
越王点点头,“谁说我要跟她客气了?”
“您……”梅香气闷。
越王已经越过她,直接进了迈步向内。
萧玉琢正坐在桌边吃着新鲜的瓜果。
“你们先退下,有些话,我要和越王殿下说说清楚。”萧玉琢道。
梅香几个丫鬟都福身退到门外。
李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要同我说什么?”
“你要带我去宛城?”萧玉琢问道,“难怪你说‘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你离开长安,就不打算回来了么?”
“你愿意么?”李泰忽然看着她问道。
萧玉琢笑了起来,“我说不愿意,你会放我走么?”
李泰板着脸,摇了摇头,“不会。”
萧玉琢笑着点头,“那还问什么?”
李泰点点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问你的意思,往后自然也就不必过问。”
“你付出这些,甚至放弃长安城里经营起来的一切,为了什么?”萧玉琢问道。
李泰深深看着她,并不作答。
萧玉琢勾了勾嘴角,“为了我么?”
李泰仍旧没开口。
“若我告诉你,我永远给不了你回应呢?你这一切都会付诸东流,长安的机会失去了,到了宛城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萧玉琢微笑说道,“那时你再后悔,一切都晚了呀?”
“不用你提醒。”李泰说道,“我也不是为了你,你不用自作多情。”
萧玉琢定定看她,灯烛映照进她的眼睛里,熠熠生辉,碎芒滢滢。
“什么人,抓住他!”窗外院中,传来袁江涛的声音。
外头有打斗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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