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用的是空运来的正宗重庆底料,麻辣鲜香,蔬菜脆嫩、毛肚顺口,再加上牛肉、羊肉刷着,简直是天堂。
这一顿夜宵,直到吃到晚上十二点,才算是真正散了。
云溪留司徒白和鎏金在家里直接住下,两个人搁在客房睡得香甜得很,直到第二天日上竿头才施施然醒过来。
下楼的时候,看到云溪竟然在煲汤,当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的老天,你竟然还会下厨房?我该不是幻觉吧。”要说,她们仨当时在寝室的时候就互相知道老底,瓷实的吃货,从来就是只负责吃,对于做菜,呵呵,那就是传说……。
“昨晚才吃的火锅,天热,怕你们上火,所以熬了白粥,放在桌上在,你们随意。”云溪对于这两个损友夸张的表情直接当做空气,随手往餐桌一指,毫无身为主人的意识,继续自顾自地为张翠煲汤。今天是酸笋汤,她刚刚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说起来,煲汤这种活,算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连火候都是最简单的,开小火慢慢炖就行了。
鎏金赶紧把张得老大的下巴阖上,拉着司徒白去吃白粥小菜。开玩笑,这现场一定不能破坏,赶紧拍照留证才是。
这时司徒白的手机忽然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司徒白脸上的笑容顿时如黄花菜一样,凉了……
“HELLO。”半趴在桌上,脸色悲催地望天,司徒白老老实实听着那边CRIS几乎以不可思议地语速在数落她如何不够敬业,竟然敢撂担子突然闪人。鎏金在一边,都能被那头的飓风扫尾,瞬间,朝小白丢了一个“你保重”的眼神。
剩下的时间,就在司徒白鼓鼓囊囊的解释中,和CRIS强制她今天立马打包飞回美国继续工作的指令中结束。
“老幺,你当初怎么受得了这位大婶的,简直是强迫症加霸道狂,没完没了的工作,没完没了的工作!她的生活里就没有‘休息’两个字吗?”终于挂断电话,司徒白实在受不了地朝云溪吐槽。想当初,云溪第一次替CRIS走秀的时候,她们在旁边还看得乐呵。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被虐的竟然成了她!
“你得庆幸自己在她眼中还有价值,否则,她连一个字都懒得和你说。”关火,取保温瓶,倒汤,一气呵成。云溪转身,笑眯眯地望着司徒白。
司徒白刚要说话,云溪便摆了摆手:“放心吧,我妈和爷爷都没事,过几天就能回家了。我这边你们都不用担心,该干嘛干嘛。有事的话,我一定会和你们说。”
鎏金和司徒白昨天才去的医院,在病房里,看阿姨八卦起来,丝毫没有病人的样子,心底也的确放心不少。
不过,这次,云溪到底和那位乔老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却是谁都闭口不言。就连冷偳接到她们电话时,也想着法地转移话题。
鎏金到底比司徒白多了两分沉着,指尖轻轻点了点桌子,最后拍板:“有事你就随时吆喝一声,反正我和小白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你也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担着。”
云溪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了司机开车送她们倆回家。“我去医院给我妈和爷爷送点汤,就不送你们了,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三人默契地各自分头行动了,倒是云溪,没料到,这次到医院,张翠的病房里出现的不是袁莼,而是峤子墨……。
“你事情都忙好了?”云溪一边放下保温瓶,一边诧异地看着峤子墨不动声色望过来的眼神。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拿了个汤碗,倒了大半碗酸笋汤,递到张翠手边,云溪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这丫头,最近煲汤的手艺算是养出来了。子墨,喝一碗,尝尝看。”张翠喝了一口,满脸笑意地朝峤子墨道。
“好。”峤子墨从善如流,轻轻地接过云溪递来的汤,喝了一口,映着那袅袅热气,面容越发的清俊出尘。
“不要老呆在病房里陪我,你们出去走走。”张翠其实在房间里挺无聊,但看着这小两口呆在她房间里碍于长辈在前说话不方便的样子,索性摆了摆手:“我喝了汤,过会就要午睡一会,你们就别来了。”
云溪看她碗里的汤喝得差不多了,就又倒了点:“你待会在房间里走走,以防积食。医生说的话,你都要听。不要…。”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去吧。”张翠一脸嫌弃她话多的样子,让云溪嘴边剩下的话全部吞下去了。
峤子墨好笑地拉起她的手:“阿姨,那我们先出去了。”
如今,张翠简直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云溪被他牵着手,一路出了医院大楼,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却是在一处视线盲点,转眼间便被他一下子圈在怀里,“听说你昨天和陈昊一起走的?”
姿势这般霸道,说话的表情却是这般风轻云淡。
云溪很无语。
是家里被安插了探子?还是说这人收买人心的能力太过出众?云溪好笑地望着某人淡淡扬起的眉头,忍不住,凑近,轻轻地吻了一口。天知道,外人要是看到他现在这幅似笑非笑的样子,肯定酥得连心都要化了。
“吃醋?”这独占欲明明是让人欢喜让人愁,可为毛她竟然觉得有点暗爽。
“怎么可能?”峤子墨回她一个“你当我是谁?”的表情,随即加了句:“就是看不惯。”
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他身边清清白白,连一点莺莺燕燕都没有,竟然让她连“看不惯”这三个字都无力说出来。
云溪扶额,淡淡地回了句:“他只是和我交接公司的事情。”
“嗯。我知道。”整层大厦突然为某人亮起来,这种事情,他昨晚就知道了。
“所以?”云溪睨他。
“今晚住我那。”某人轻轻地吮了一口她的唇,慢条斯理道。
氤氲的气息,带着浅浅的麝香,像是将她整个人都紧紧包裹住。云溪的眼底深了深,凑近他的耳边,妖娆一笑:“如你所愿。”
……
明明这双空灵的眼,落在别人的身上的时候,带着一种通透人性的犀利,正如当初,她对他的态度,永远是“敬而远之”。而如今,得她一句“如你所愿”,几乎倾尽了他这辈子所有的情爱……。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大约,他会屈身拜谢。
被峤子墨忽然一下子狠狠搂住,下一刻,唇上迎来抵死缠绵……。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但这一刻,云溪觉得,此心安处是吾乡……。
十分钟后,摸着肿胀的红唇,云溪无语地瞟他一眼,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老妈病房?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你呆在这别动,待会我来找你。”某人自知理亏,未免之前好不容易在未来丈母娘面前树立的正直形象轰然坍塌,决定还是单刀赴会、速战速决。
云溪摆了摆手,谁弄出来的摊子谁收拾,她才不要赶上门却被自家老娘笑话。
峤子墨果然行动能力非比寻常,来去不过十分钟,就彻底在张翠面前把事情粉饰太平,顺带还直接顺利拐跑了云溪。
出了医院,也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一点了,云溪翻了翻手机,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谈其他,“我听说城北有一家馆子做鳜鱼特别好吃,要不去试试?”
原本还打算回家做菜,不过看云溪这样子,不到晚上,估计是不肯跟着他回家了。峤子墨安然调转车头,按照她指的方向一路开车过去。
到的时候,按理来说,已然过了饭点,可门口竟然还有几个等位的客人。细问之下,还算幸运,他们等的是包厢,大厅还剩下最后两个位子。
云溪不得不叹,运气好的时候,真的是什么也挡不住。
一进门,发现,垂直的大红灯笼竟然一路悬挂到里,看上去,竟似和古代的大宅门一样,还是那种过年时的传统装扮。
红色的喜庆加上木质的厚重,一路走来,光是这设计,便有点意思了。
更别提,等那鳜鱼上桌,竟然还能做出一鱼两吃来,先是取厚肉焦熘的方法制成菊花鱼,余下鱼肉用蒸的方法制成鱼腐,两色、两味、两种质地,菊花鱼色泽红润光亮,甜酸适口,质感松脆。鱼腐洁白,柔软细嫩,口味咸鲜,明汁亮芡。
云溪吃得眼睛都微微眯起来了,峤子墨忍不住摇头一笑,帮她盛了一碗米饭:“最近我事情忙得差不多了,等你妈妈和爷爷安顿下来,要不我们出去散散心?”
云溪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见他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佳肴吞下,才停下筷子,微微轻笑:“乔老已经被送到欧洲去了?”
还是这么敏锐!
峤子墨心中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讶异,望着她这双晶亮的眼睛,只得无奈点头:“早上八点的飞机,乔家人这次是真的说到做到。”
一丝锐利从眼底闪过,云溪从身前桌子上抽出纸巾,轻轻地抿了抿唇角:“乔辉去找了你?”敢威胁了她,还跑上门去和峤子墨光明正大地掀底牌。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她绝对要给这人一个赞。还是个狠狠的大写赞!
“这倒没有。”乔辉除非是脑袋被门给夹了,否则,不会干出这么脑残顺带毁智商的事。“从香港回来的路人,我的人就一路跟在他后面。”被人竟然在BOSS嫂的家门口包抄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要不找点场子回来,简直可以拿豆腐撞死谢罪了。对于自己手下那群人是怎么想的,他猜都不用猜。
云溪将纸巾轻轻一丢,恰好落在一旁的垃圾桶内:“这事不急,我有其他的打算。”
不急?
是因为她压根不怕弄丢乔老的行踪?
峤子墨静静地看着她重新拿起碗筷,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少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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