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就是姜汤,如果出汗了就还好,如果不出汗,就得出去村上的诊所抓药,那是得花钱的地方,农村人生个小病大多数也不愿意去那里。因为去到就要花钱,别说十块八块不起眼,对于农村人来说,那就是一家子一天的肉菜钱。
母亲站在门口后听到父亲的话,面上明显缓了口气,说如果还不好,就打算让盘古庙的那个道士帮忙看看了。
父亲是村里有名的知识份子,骨子里不像母亲那么封建迷信,就喝斥说母亲信那些东西,要是还不出冷汗,就直接去村诊所看了。
母亲口里所说的盘古庙,听着挺大气的,其实就是我们村子附近的一座最高的山上一座破庙,荒废了不知多少年,也没见有人管。
我好奇就问母亲,盘古庙破落了这么多年没见有人,什么时候来了个道士?
母亲告诉我,在两个月前来了个道士,看起来有点本事,用电视里面的话来说是仙风道骨。
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父亲冷哼插嘴来了一句“狗屁的仙风道骨,分明是坑蒙不到人,饿得面黄饥瘦皮包骨!”
母亲没理睬他,又伸头往外面看了看,小声说,最近那个道士经常在我们家附近转悠,上次我以为他饿了,就给他打包了饭菜,他也不客气,接下饭菜后,走出了十几米,又回头给了我一个符,说是保家宅平安的。
母亲还想拿出符箓,被父亲催促去炒菜准备晚饭了。
洗了澡后,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晚饭是三样菜,一个空心菜、一个炒鸡蛋,另外的小盘炒猪肉还是母亲看我回来,特意出去买回来的。
晚饭上,父亲问我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见村里其它的学生回来?
我没敢说高考落榜的事情,扯了个谎说在学校闷得慌,高考成绩还没出来,就先回家里几天。
父母也没有怀疑,便问我对高考有没有把握?又说已经和别人打好招呼,钱的事情不用我担心。
父亲嘴上说得轻巧,但是我知道,为了借到这笔钱,父亲应该用尽了亲戚朋友里所剩无几的情份了。
从此之后,估计很多亲戚见到父亲都是躲着走,因为再没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家了。
世上每个父亲都是高傲的雄鹰,但是为了儿女,他们愿意低了高傲的头,这是最可悲也是最可敬的人。
父亲说这些事情时,我心里难过极了,但是又不敢吐露实情。
因为我不知道现在说出来,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打击?
我心怀愧疚,只得又撒了一个谎,说考试时状态很好,应该问题不大。
父母两个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他们就开始讨论什么地方的大学好,然后北方太远冬天又冷,我的身体估计受不了,在GX或者GD也不错,或者邻省HN之类的,要是分数能够到北大或者清华之类的大学,再冷也尽量适应下之类的云云。
父亲说到高兴处,又比往常多喝了三碗烧酒。
我的心里却是更难过了!
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们,匆匆将碗里的饭扒干净后,便说吃饱了,出来外面去。
晒谷坪上是不能去了,祠堂就上旁边,那里正在办丧事。
农村人对丧事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因为不是本家的人,轻易不会靠近,怕与生人犯冲。
由于在回来路上发生了诡异事情,说实在的,我对于这场丧事隐隐有种不安的情绪。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一个手掌在我身后拍了两下,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一身灰色的立领长衫,平头,五官在夜色下十分深邃。
这个人不是我们村子的,因为在这个年纪的男人,我就算不记得名字,至少也认得出面孔,可眼前这个男人则完全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