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正月气温仍旧寒冷,不过今日天晴,没有下雨。
薛晋从清河镇路过,特地走到榕树下,没有看见去年见到的那个姑娘,连对面茶棚也不见了。
他驻足许久,兴许相信缘分是错的。当时该问她住处,好歹问问姓名,可最后什么都没问,导致如今他碰不见那人,也找不到那个姑娘了。如果他知道在去年离开这里,继续游学后,会那样牵挂那个姑娘,兴许他就不会没有作为了。
世上最后悔的兴许就是如果。
他在清河镇留了下来,想着或许能碰见那个姑娘。
又盼着她还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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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升不爱养鸟儿,总觉那种东西浪费时日。只是同他一起玩的官家公子都喜欢,所以他也养了一只,时而也会去溜溜。这日带了鸟笼去酒楼和他们斗鸟,久等一人不来,就有人打趣道,“那王公子该不会是鸟儿飞了吧。”
刚说完,就见王公子来了,又恰好被他听见,过来就说道,“不是我的鸟儿飞了,是有只金丝雀要进城了,我得好好照看。”
旁人问道,“是什么金丝雀?”
王公子笑道,“青州第一首富听说过没?”
滨州离青州并不算远,众人当然知道,“可是那乐善好施的宋知言?”
“说的就是他,不过来的不是他。”王公子笑道,“我有个在青州的朋友,说那宋家大小姐要路过滨州,让我好生招待。我收到风声说他们三天后就要到了,方才忙着让人收拾厢房,所以来晚了,见谅见谅。”
“哟,这不是有美人投怀嘛,要是娶进门,可就是金龟婿,有数不清的银子了。”
王公子轻笑,“我一个官家人,去娶个商贾家的姑娘,这是要变成大笑话么?”
薛升听后也跟众人笑笑,士农工商,哪怕是某地首富,也不过是低贱商人罢了。笑着笑着,他突然想起母亲前两日跟他提的事,喝茶的手势已是一顿。
父亲需要银子,那宋家姑娘……可不就是现成的金山?
想着,眼中光泽,已染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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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了?可要是让人知道是我们薛家做的可不行。”
洪沅一听儿子说要将那过路的商贾之女绑了,连连摆手,生怕出了什么状况。
薛升说道,“娘,孩儿做事您还不放心?定会做得妥妥当当,不会出错的。只要将她劫持了,爹要的银子便有下落了。听说那宋知言最疼这个女儿,而且再无子嗣,他能不紧张么?到时候别说十万两,百万两他也会给的。”
这一说洪沅已十分心动,可到底还是担心。心头正惴惴不安,突然听见廊道那边有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推门出去瞧,远远就看见个瘦小人儿蹲在地上,哆哆嗦嗦收拾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她两眼一冷,疾步上前,俯身伸手就在那小姑娘耳朵上拧了一记,疼得那不过五六岁的人疼得直喊。
“叫什么叫?让你端个茶也不会,白养你了。”
那小姑娘泪眼潺潺,“玉书不是故意的,是魏嬷嬷路过的时候撞了我一下,我拿不稳……我饿……”
魏嬷嬷忙说道,“我怎么会故意去撞个孩子。”
洪沅听罢,又在玉书红红的耳朵上拧了一把,“自个做错事还怨别人,定要将你卖了去给人做童养媳。生得倒是跟你娘一样,一双桃花眼就是勾搭男人用的。”
玉书簌簌发抖,依照往日来看,要是她敢忤逆她半句,肯定要被打得很惨。可洪沅还是不放过她,在她身上拧了又拧,疼得她忍不住哭喊。
直到薛升听得心烦,将母亲唤走,玉书这才得救。洪沅临走前又道,“不将地上收拾干净,今晚就睡柴房去。”
玉书蹲地将碎瓷片收拾干净,那碎屑扎进手里了也只能强忍,只想快点离开这。
夜里回到下人住的房里,见母亲还没回来,她跟同房的婢女讨药。那婢女瞧见她手上全都是细碎伤痕,气道,“你好歹也是老爷的孩子,不就是没正名,老夫人也太过分了。”
“那种人才不是我爹。”提到薛康林,她只恨得牙痒,“他从来都不管我娘,洪沅老欺负我娘,可他从来不管。”
婢女叹气,“谁让你不是个带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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