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当你老了

    诗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叶芝

    意

    有没有想过，当你年华老去，当你两鬓斑白，当你每天早上醒来，岁月静好，可是你的眼睛里透着却是午后阳光的疲倦时，当你偶尔喃喃自语，却又总是在在重复的音调里讲述那些别人怎么也听不明白的故事时，是否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同你一样，也是两鬓斑白，也是满眼沧桑，也是说着那个只有你们才明白的故事。

    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么即使你们没有彼此陪伴在彼此的身边，即使你们好久都没有面对面的说一句话，其实也足够。

    当年华老去，我依然记得一个人，记得我爱过，记得我到现在为止，仍然爱着。

    叶芝 (1865～1939)，爱尔兰诗人。《当你老了》这首诗至今为止，仅仅是中文的译本，就有十二个，它之所以被大家喜欢，除了情感真挚感人外，还在于在诗歌的背后，叶芝那无比沮丧的爱情悲剧。1889年，叶芝结识了茅德·冈小姐，并深深迷恋她，经过两年的密切交往后，他向她求婚，却遭到拒绝。后来他又向她求婚三次，均遭到了拒绝。尽管如此，叶芝对她仍然魂牵梦萦，他一直等待着，即使她后来成了别人的妻子，直到了52岁时，已经死去丈夫的她再次拒绝了他的求婚后，他才结婚。但事实上，他还是无法忘记她。在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他还给她写信，约她出来喝茶，但还是被拒绝。他死后，她甚至还坚决拒绝参加他的葬礼。世上对爱情终生执着，却又无法得到哪怕是一点点回报的，怕是只有叶芝一人了，那种可望不可及，痛楚和喜悦交织、希望和失望相随的爱情，让叶芝感情上痛苦一生，但激活了他心灵深处的激情，让他的灵魂得到了升华，写出许多传世佳作。

    情

    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或许，或许，当你年华老去，你和你梦中的那个人，并不能在一起，你们早已长成两棵相隔的树，不再说爱情，但是牵挂会穿越成繁花，让你们永远在彼此美好的另一端。

    只有牵挂穿越这繁花

    一、

    走出公司大楼，周樱回家的步子都迈得很轻，像她眼角的那抹笑意，看上去是那么的不想惊扰、怕被惊扰。

    周樱并没有加班，她只是在临下班时撑在桌上睡着了，醒来竟然就已是夜晚十一点。好像有听说某明星今晚在这个小城市里举办演唱会，以至于此时竟然有万人空巷的感觉。

    干净的街道，静静的夜中，星星好像都在邀请夜空下那些能与之互懂心灵的生灵，周樱知道，如果星星真是如此，那么今晚的她，因为刚才走进了那个与梁意有关的梦里，就一定算是星星邀约的知己了。

    周遭在昏黄的街灯下，轻得像一团蒲公英，飞离视线，徐徐上升。

    这世上最会寻找回忆的植物，大概就是蒲公英了吧。而她的生活里，最会寻找回忆的那个时刻，便是如此半月星朗的夜晚了。

    每当这个时刻，她都感觉她的手，是有一双大手给握着的，她的脚步，是有一样的脚步在跟随的，而她心的跃进，也是有另一颗跃进的心在感应阅读的，她的影子，是不孤单的。

    于是就总会有一件事让她特别难以忘怀，就像天空中有一颗星特别明亮，有一朵蒲公英也飞得最高最远一般。

    今天的难以忘怀，是小镇淡绿背景下，不停地浮现在她眼前的梁意的背影，她有笑有泪，那个背影也又清晰又温暖

    周樱并没有加班，她只是在临下班时撑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已是夜晚11点。干净的街道，静静的夜中，星星好像都在邀请夜空下那些能与之互懂心灵的生灵，她依旧沉浸在那个与梁意有关的梦里。

    每次梦到梁意，她都感觉她的手，是被梁意的大手握着的，她的脚步，是有梁意的脚步跟随的，而她心的跃进，也是有另一颗跃进的心在感应阅读的，她的影子，不再孤单。

    二、

    5年前的夏天，周樱还是一家小诊所里的医生，诊所不远处就是一家大医院，所以平常的工作，也就是给生活在附近的人们瞧瞧感冒等小病。

    有一天半夜，周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急诊病人，周樱按电话里所说的地址赶过去后，才知道一家小旅馆里有位外地来的住客发高烧。

    周樱看到他时，他的眼睛都睁不开，那样英俊的一张脸，有着坚毅的线条，却像个孩子一样喃喃地低语着，大致是抱歉之类的话，像是麻烦您了等等。

    周樱把体温计放到他的腋下后，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很烫，他还在说话，她突然就将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嘴边，小声地说，不要说话，很快就好。

    点滴挂上后，周樱走到窗边，看着夜空，隔一会儿过来给他换一条湿毛巾盖在额头上。

    一瓶点滴打完后，她换上另一瓶消炎药水，他的精神好了点，睁开眼，不再说谢，只是对她笑。

    她也笑。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脑，她竟然明白，打开它来，看到桌面上有个叫“安静的盛宴”的文件夹，将光标滑到那里，转过脸看他，他点头，于是她打开它，看到里面只有一部下载的电影。

    她没有犹豫，没有多想，她似乎是明白，刚刚昏睡醒来的他，以及坚持要等病人好了才离开的她，在这样安静的深夜，是需要打发时间的，很明显，这个时候聊天并不是最好的办法，而各自沉默，时间会成倍增长。

    电脑放在桌上，她坐在床边，那种情景和姿势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干净又温暖，就像那部韩国的亲情励志电影，让她哭了，让他用插着针头的手递给她毛巾。

    两天后，他好了，他背着个大大的旅行包跳到她工作的诊所门口时，像一棵树，她就是那么觉得的，像冬天里她老家所在的小镇上的那高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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